突梯,偏又處高位權重,使社漸一時哭笑不得,啼笑皆非。
只聽高陽一得吩咐道:“既然商議已定,夢山道臺,你就代下官跟大家計劃一下,分配行動吧。”
謝夢山臉露為難之色,“這——”高陽一得道:“你就別客氣了。”
謝夢山咳了一聲:“理應由社先生來主持大局……”
杜漸馬上道:“慚愧慚愧,剛才逾份越級,已讓高陽大人奚落一番,愧難自容,豈敢越姐代疤?謝大人別損我了。”
謝夢山又幹咳幾聲,“若論座上名頭,除高陽大人外,又誰能及得上鐵二捕頭?不如由遊夏兄來發號施令,可好——”這回高陽一得正色截道:“夢山,你就別推辭了。事急,不宜大客套。鐵捕頭名大武功高,但這地方上嘛他是不熟的,留他個先鋒,先與莊懷飛說項便是了,其餘的事,你速速安排吧!”
謝夢山忙唯唯諾諾,不敢再有推搪。譙溪雨仍然點頭點腦,喃喃自語的道:“好,好……且辦事為要,抓人為重…”高陽一得笑著加了一句:“把贓物提回來,也是極重要的。”
大家都笑了起來。
笑得很大聲。
也很放。
只是笑得愈放。愈響的,眸子裡精光四煙,不知在尋思什麼?掩飾些什麼?
只持續會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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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冰上的蟻
第一章下不來的爬樹者
這時候,莊懷飛正在錯愕中。
他以為在他的“黃金屋”裡的會是他。
不然就是她。
但眼前的,既不是“他”,也不是“她”,而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他肯定不曾見過這個人。
——卻怎地這般熟悉?
“飛爺,這次務請你要仗義出手。”
幸好這時那人開了口。
一開聲,莊懷飛就聽出來了。
聽出來是誰了。
男的裝扮,聲音確是女的。
語音悽婉動人。
莊懷飛長吸了一口氣,嘴角不覺往下拗了拗:
“是離離姑娘嗎?”
那“男子”點頭。
……………要來的,總是要來的。
避不了的。
逃下了了。
——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
“真的已經案發了嗎?”
“男子”仍在點頭,但淚花已泊滿了她秋水盈盈的目光。
莊懷飛本來想說些讓氣氛輕鬆的話,結果還是上下唇一齊往下拗了拗,以致法令紋更加深逢。
“真的如傳言中那麼嚴重嗎?”
“至少已經驚動了‘四大名捕’。”
一說,“男子”就忍不住崩潰了,掩面泣了出來:“唐鐵蕭、唐失驚。俞鎮蘭。嶽軍………
他們全犧牲了。”
然後她已語不成音,“我就勸過爹……這一天總是要來了……但他總是不聽……現在可來了。”
莊懷飛想伸出手,安撫她,但又收了手,舔了舔幹唇。“是來得早了一些,也太快了一些……”
“離離”悲聲道:“兵敗如山倒,已經潰不成軍了。”
“他老人家……”莊懷飛覺得這個問題宛若千斤重擔。但又不得不挑,不能不問:“……
還好嗎?”
“還好。”
離離笑了。
臉上還有淚痕。
含淚笑的時候,可能要比含歡的時候笑得更媚。
“他只是受了傷……”
“他說:如果一見上面,五句話以內,莊大哥還問起爹是否安然無恙的話;”她說,眼光旋著淚花,像星光的裝飾,“你就沒變。”
“我沒變。”
莊懷飛笑了。
他近來難得笑,
自從他風聞,‘吳鐵翼出事了”,他就很少笑。
當聽到有“捕老鼠”行動之後,他簡直沒有真正笑過。
管它的。
既然已經發生了,而且已經來了,就讓都來吧。
“我一向都沒變。”
“爹就說過,”離離不勝欣喜,像迷途的人看見燈光,漂浮於海上的人遇見了船,“縱他有部屬千百,遇難的時候,就只有你和王飛兩人可信。”
莊懷飛沒有動容,只在聽到“王飛”兩個字的時候,心裡頭刺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