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的神情,便像一個少不更事的幼童突然變成了一個經歷風霜的少年一般。
鄺璇瞧著小和尚堅毅的樣子,心中就如同吃了顆定心丸,道:‘嗯,我聽你的,可是我們去哪裡呢?還有爹爹的遺體該怎麼辦……”
小和尚想了想,道:“你爹爹身為朝廷刑部左侍郎,明天朝廷的訃告就會發出來,東廠的人絕不敢輕易毀壞你爹爹的遺體,明天朝廷會來人好生安葬你爹爹的。反而現在你才十分危險,東廠的人不會放過你的。你不是說你爹爹讓你去玉門關外找你的郭叔叔麼?”
鄺璇點點頭,道:“嗯,可是玉門關千里迢迢,我也不知道如何去那兒。
小和尚撲嗵嗵地拍著胸口,道:“璇姐姐,我有辦法。你可知道朝廷三日後要在廣濟寺設壇論禪辯機麼?那日朝廷明令,世間之人,有緣者皆可參辨。早聽說西來的古月活佛即要中土一行,他們是要向我們中土的高僧較研佛法的。當今聖上怕損了中土佛門聖土的面子,想借三日後的論禪辯機挑選佛法修為中的高手,這些高手將被朝廷派往大同府與古月活佛印證佛法。玉門關離大同府可是不遠的。”
鄺璇這時好似吞了幾隻蛤蟆,一張嘴合不攏來,驚道:“小和尚,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事情啊?我真沒有想到呵。”
小和尚聽鄺璇誇獎他,圓臉紅撲撲的,倒手足無措起來。
鄺璇接著反問道:“小和尚,難道你是佛法高手,能去論禪辯機麼?還能被挑選上去大同府呀?”
小和尚摸摸腦袋瓜子,不好意思地道:“我在廣濟寺裡只是一個打雜的小和尚,論禪辯機這些深奧的東西聽是聽過,卻不是很會。”
鄺璇失望道:“哦,原來你以前便是廣濟寺裡的小和尚,難怪知道這麼多。可是你都不會論禪辯機,那有什麼用。”
小和尚忙搖頭道:“不是不是。璇姐姐,我有一本《佛門天問》,是廣濟寺的老方丈臨終前塞給我的,由於我眼睛看不見,一直沒有學。不過聽老方丈說,這本《佛門天問》是一本佛門奇書。”
鄺璇注意到小和尚說到“老方丈”三個字的時候語氣變了一變,略感奇怪,也不細想,只聽著小和尚滔滔不絕地說了下去。
原來《佛門天問》是一本闡述高深佛法的書籍。若有慧根的人讀這本書,即可醍醐灌頂,瞬間達到佛門高僧的境界;可若無慧根,看了不但絲毫無用,反而會影響正常的佛法修煉。書中甚至向天提出九問,可想這其中精妙。
鄺璇聽小和尚說完,奇道:“老方丈為何將這本《佛門天問》單單送給你呀?莫非你便就是極有慧根的人。嘖嘖,我看不假,我以前聽爹爹說這世上有種人叫大智若愚;我覺得你便是這個樣子。”
小和尚聽了這話,不但沒有絲毫欣喜,反是傷心道:“縱然大智大慧又如何,我現在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連師兄弟們都叫我……叫我孽種呢。”
鄺璇斥道:“誰說的?小和尚,你別難過,等你長大了一定會知道父母是誰的。《佛門天問》你看不見,我可以一句一句念給你聽呀。”
小和尚聽得精神大振:“是呀,你念給我聽,不就可以了。璇姐姐你放心,我一定能在三天之內領悟的。璇姐姐,我們快走,我們拿《佛門天問》去,三日後去廣濟寺參加論禪辯機。”
鄺璇點點頭,道:“小和尚,你先幫幫我一起把爹爹和道長的遺體抬進靈堂中去。”
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妥置了鄺驚霄和逍遙道長的遺體,隨後鄺璇和小和尚又都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接著兩人一起離開了府院。
黑夜之中,兩個小小的身影,漸漸消逝,寒夜中也多了一份小小的溫暖。
這時從鄺府旁邊行出三人,最前面的是一位公子,白衣勝雪,清俊脫俗,手執紙扇,目光炯炯,正凝視著鄺璇和小和尚遠去的方向。
這公子身後兩人一胖一瘦,皆躬身立在白衣公子之後。過了一陣,胖的那人沉吟了一聲,抱拳道:“主子,就這麼放她走了?主子您一直渴愛的乾坤赤天劍可就在她的手中。”
白衣公子冷眉微微輕挑,刷地開啟紙扇,回首道:“她不過是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從她手中奪取乾坤赤天劍,你不覺得羞恥嗎?我蕭紅陌決計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你休要再提!”
胖的那人悻悻退後一步,不敢多言。瘦的那人這時卻道:“主子,督公若是知道了,怪罪下來,我們可擔待不起。”
蕭紅陌凜然怒道:“天大的事自由我承擔。”
胖瘦兩人見白衣公子發怒,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