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卻不顯得有絲毫光禿感,倒有一種別樣的素淨,若要是隨便插上一隻玉簪,反倒是配不上那一頭烏髮。
一身淺藍整潔的衣衫,雖然是棉質的,卻是上等得好棉,顏色染的也剛剛好,不似那集市上賣的便宜貨,做工也上乘,雖然是素色卻也不覺得貧庸,最重要的是五官長得極為順眼,面板玉白而透通,整個人都顯得是精雕玉琢的,從衣著動作看便知是個愛乾淨的主兒,這麼一個漂亮的人兒,實在是對他生不出半分反感來。
徐長清當然愛乾淨,即使做乞丐時也不例外,所以才一直不合群,顯得格格不入。
那孩子轉著頭還在不停的打量著徐長清,夫子卻突然從後面走到他的桌子旁,用戒尺敲了敲桌角,“江決,把昨日讓你臨摹得大字拿出來讓為師看看。”
江決一見到夫子的臉,便立即縮了下脖子,起身老實的從桌上拿過一打紙,夫子看了他一眼接過,然後一張張檢查起來,看完後把紙往桌上一放,問道:“這些可都是你一人臨摹的?”
江決低著頭,手心則在桌子底下直往衣服上擦著汗,“是,學生臨摹的……”
“將左手伸出來。”
夫子態度嚴厲,江決不敢違坑,否則就是加倍懲罰,只好膽怯的伸出手,然後戒尺便在上面“啪啪啪”快速且不手軟的連打了六下,聽得徐長清都有些牙酸。
“其中有六張是別人代你臨摹,為師可有說錯?”
江決不敢縮手,疼的臉都抽抽了,帶著哭腔道:“是,夫子,弟子知錯了……”
夫子又訓斥了他幾句,這才悠悠轉身去檢視其它學生。
夫子一走,江決便立即衝夫子背影做鬼臉,正好被徐長清看到,不由的訕訕的收回舌頭,隨即坐下來,吹了吹手心,轉頭有些好奇的小聲問他道:“你叫什麼名子啊?”
徐長清頓了下,想到以後大家都是一起讀書的夥伴,好好相處對學習也是極有必要的,於是便看了眼不遠的夫子,見他注意力沒放在這裡,才輕回道:“我叫徐長清。”
江決聽著他的聲音,就像微風一樣,特別的舒服,立即好感倍增,忙道:“我叫江決。”
徐長清點頭道:“我知道。”剛才夫子已經叫過他的名字了。
“你姓徐,那送你過來的怎麼是將軍府的戰無野?”
徐長清一聽到他直呼戰無野名諱,隱約察覺他的身份似乎不在戰無野之下,否則豈敢這麼當著人面直呼其名,不過想到早上他也這麼叫過,汗了下,回到:“我是隨姨娘一起到得戰府。”
只這一句話就夠了。
江決立即恍然大悟:“原來你就是那個……哦……”他明白了,下句話也就沒有說出來,隨即目光來回看他:“他們都說你姨娘是鄉下來的村姑,長得又老又醜,看來不見得嘛。”
徐長清回頭看他。
江決道:“你長得這麼好看,你姨娘怎麼會醜,肯定是那群妒婦亂說的……”
徐長清雖然不太喜歡那些有錢家的子弟,不過這個江決倒是很會說話,他聽著心裡極為舒坦,語氣也就不由的親近了一些,幾句話間就跟他混得熟了。
江決原來是當朝太尉家的三公子,難怪一身的貴氣,正一品的官位極高了,不僅名聲大,還有權,有錢……
這樣人家的公子,徐長清以前連看都是看不到的,更別提在一張桌子上讀書,若不是姨娘嫁入將軍府……
說起來,現在的一切都是因為他進了將軍府才可以有的。
徐長清不由的握緊手裡的書,總有一天,他會慢慢改變這些,不需要再靠將軍府,不需要靠任何人,只靠他自己。
夫子的課一般都集中在上午,下午則由專門的先生教授各種禮儀,如著衣、叉手、作揖、行路、視聽等等……
據江決說偶而還會有教授騎馬射箭的先生來,不過不常有。
上完一堂課,中午有一段休息時間,書塾不管午飯,學生都要自備餐食,或是由家府的小廝送飯菜來,不可以在學堂裡吃,要到專門吃飯的房間,吃完後也有專人收拾。
到了中午,院子裡各府的小廝都已經提著食盒趕來,在外等候,待上完了課,夫子離開後,屋裡子半大的小子便一窩蜂的衝了出去,雖然說都權貴家的子弟,但畢竟年紀尚小,大多還是小孩性情。
年紀稍大的十二三歲的會稍慢一些,但也都是抻直了脖子朝外面望,看自家的小廝來了沒,沒來的話出去只是徒惹人笑話,有失面子。
徐長清幾乎是最後一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