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兵相交那一刻充分體現了出來,破虜軍以極其輕微的代價,就取得了白刃戰的完勝。
“接著炸,把他們全部悶死在敵樓裡邊!”劉大椿帶著自己的弟兄衝在了最前頭。終於找到了給自己正名的機會,補充兵們嗷嗷叫著,如出柙的老虎般衝向了對手,渾不畏死。當兵吃糧,他們怕的不是死,而是沒有任何勝利的希望。當看到勝利向自己招手時,每個人心中都鼓起莫大的勇氣。
“轟、轟、轟”,震耳欲聾的手雷爆炸聲宣告了興化防線的崩潰。北面、西面、南面,各營主攻方向都響起了驚天動地的喊殺聲。炮營的弟兄們趕來後,更加速了守軍的滅亡腳步,千斤重炮一次平射,炮彈直接就能把敵樓送上了天。
興化城外線的防禦陣地迅速崩潰,這種情況讓事先準備了多時的破虜軍火炮都沒能派上用場。正當炮營營正吳靖跺腳興嘆的時候,後方接到了王老實送來的攻擊受阻訊息。第一標統領張唐當時就發出了紅色令箭,命令炮營火速將陣地前移。
接到緊急徵調令,吳靖不敢怠慢,親自帶人推起了炮車。自巧奪福州以來,破虜軍中的開銷,大部分都花在炮旅身上。如今破虜軍的一個炮營,已經從原來的不分輕重的幾門小炮,發展到重炮、遠射炮和輕炮三個種類。臨陣時,可以針對不同的任務,隨時調整火力的使用方式。
當重炮車被士兵們肩扛手推趕過外城的土堆,拉到內城下的時候,興化攻防戰已經失去了懸念。在重炮面前,泥磚和石塊壘成的敵樓成了守軍的活棺材。衝在前面的破虜軍士兵有組織地後退,讓開敵樓前的空闊地,然後,隨著炮彈出膛的轟鳴,敵樓如紙糊的一般,飛向了天空。
失去看家法寶的守軍瑟縮著,從破碎的城牆後爬出來,高高地舉起雙手。破虜軍戰士在各自都頭,隊長的帶領下,從內城牆豁口處躍過,不斷將戰線向前推移。半個時辰後,縣衙門口的蒙古羊毛大旗被砍翻,一面血染的破虜軍戰旗高高地飄起。
同一個時刻,沉默了幾個月的破虜軍發起了全線攻擊,德化,永春、安溪,泉州外圍的城市同時受到攻擊,只有南方的同安縣沒出現破虜軍的身影,明白地告訴蒲家兄弟,那裡是陸地上唯一的逃命之門。
早知道這一天會到來,蒲家兄弟在泉州外圍佈置了大量的兵馬。仿製破虜弓失敗後,利用泉州城充足的財力,蒲壽成花重金加固了各地的城牆,還為各級別將領配備了價格高達數百貫的蒙古鐵甲。
只是,破虜軍的優勢不僅僅體現在裝備上。透過百丈嶺、邵武一系列規範的練兵和夜校、教導隊的培養,士兵素質和低階軍官素質,和蒲氏兄弟的私兵已經完全不屬於同一個檔次。戰場情況瞬息萬變,將領能做的,往往是指出一個大概方向,具體戰略意圖實施,極大程度上依賴於低階軍官和士兵素質。當左翼軍的百夫長、牌頭在突發情況面前亂做一團,等待上司的命令時,破虜軍士卒卻在各自都頭、隊長的指揮下,及時彌補了將領們佈置任務時的疏忽,堵住了戰場上可能出現的漏洞。
一方各自為戰,一方彼此協調。無論是在攻城戰,還是城破後的巷戰中,蒲家的左翼軍都變成了任憑對手宰割的魚腩。而對於火器的無知和畏懼,更加劇了他們崩潰的速度,往往幾顆手雷過後,一個衝鋒,守軍就完全垮了下去。
當對手防線出現漏洞後,破虜軍立刻以隊為單位,從缺口處滲透進去。遠處用弓箭,近處用手雷,給對手以致命的殺傷。當對撞到一起後,他們又快速分散成夥,以六到十人的小圓陣,彼此配合著,將對手搠翻於地。
不砍首級,破虜軍只以是否實現戰鬥目標為記功方式。也不捉俘虜,放棄抵抗的敵軍,自然有專門的收容隊負責收容,密切分工配合,極大增強了攻擊效率,擋者披靡。
戰場上,左翼軍狼狽逃竄著。幾千人,不敢回頭迎戰背後的幾百名破虜軍士兵。而那些追擊的破虜軍士兵一個個興奮得臉色發紅,局勢得順利發展,讓他們忘記了衝鋒的疲憊。往往剛解決一股敵軍,立刻跟著各自的將領,向敵軍的下一道防線攻去。
迷局 (六 下)
迷局(六下)
第一標、第四標、第五標、第六標,四個巨大的箭頭,在地圖上衝破阻攔,直刺泉州。失去外圍城市的泉州,就像一個被剝了殼的雞蛋,擺到了文天祥面前。
零星的炮彈爆炸聲從遠處傳來,將桌案上的蠟燭震得來回顫抖。前方的戰鬥還在繼續,泉州城內的左翼軍主力組織了幾次大規模反撲,都被破虜軍給趕了回去。各路人馬按照預定方案,有條不紊地向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