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城,蒙古人的中軍。
伯顏的心腹愛將格根光著膀子,在地圖旁晃來晃去。絞盡腦汁試圖尋找一個可能的突破點出來,雙腳把地板踩出汗來了,仍然一無所獲。
“薛良格部的小子,別找了。鄒漢打了這麼多午仗了,即使他是個笨蛋,也會長出點見識來,豈能輕而易舉地讓你找到破綻?況且他摩下的將領大多是本地人,不用地圖,也知道該把防禦重點放在哪?”伯顏倒是看得開,半躺在大師椅上,由荊湖豪門剛剛獻來的兩個美妾給打著扇子,樂滋滋地享福。
“末將,末將只是,只是不甘。…”己經升為了上萬戶,格根依然對伯顏非常尊敬,對方戲稱自己為小子也不懊惱,喃喃了幾句,提高聲音說道:“末將只是不甘心,破虜軍兵力不到咱十分之一,那些民軍剛剛放下鋤頭,連握刀的位置都弄不對,偏偏…”
如果守在自己面前的全是破虜軍,雙方人數相當,蒙古軍兵器愷甲俱不如人,諸將還勉強嚥得下這口惡氣。可經歷上次贛州會戰,鄒某人手裡剩下的破虜軍士卒最多不會超過兩萬。要是被人知道對方以兩萬兵馬加卜十幾萬草賊流寇就能把大元百戰之師“欺負”到如此地步,軍中諸將今後怎能在人前抬起頭來?“這就是鄒某人的高明之處,他只守不攻,這連綿群山間,咱們短時間內怎能弄清楚哪段地域是駐紮的破虜軍主力,哪段地域擺的是湊熱鬧的民軍。況且咱們沒足夠的重炮,硬攻的話總是吃虧。”伯顏抬起眼友向地圖上掃了掃,帶著幾分佩服的語氣說道。
“要是多點出擊…”格根猶豫著問。這是一個沒辦法的辦法,藉助優勢兵力在全線發起猛攻,總有一個地方能探出敵軍的虛實來。
“好啊,這麼熱的天氣,趁你疲憊不堪的時候我集中兵力反殺回來,看到時候誰吃虧。
當年劉琦將軍就用這招擊敗的完顏宗弼,你想重蹈金軍覆轍麼?”
“那?”格根一時語塞,伯顏對他青眼有加,所以他亦竭盡全力輔佐伯顏。眼下憑著如此優勢兵力,卻趴在山下跟敵軍耗時間玩,這種局勢實在讓他覺得沮喪。
“你的辦法可行,但得改一改。每天清晨的時候,派小部分人馬輪番去騷擾敵軍,根據各方向炮聲的密集程度和羽箭質地的差別,多試驗幾次,就能分辯出除了奉新城之外,破虜軍主力都在哪。然後謹慎準備,找機會從羽箭質地最差那個地段向前突,必然能在鄒某人的防線上戳出個窟窿。但鄒將軍既然敢用這樣的辦法死守,肯定早就準備好了退路。他憑著這段山地消耗盡咱們銳氣,憑著贛江再把咱們的兵馬擋上十天半個月,到時候他在贛州城下以逸待勞,身後還隨時能得到福建、廠南兩地破虜車的支援,咱們到了那裡,就成了達春第二,想撤都撤不下來了l”
伯顏老謀深算,不看地圖,也能把鄒漢的佈置猜個**不離十。他求的是一戰而靖全功而不是短時間內的勝負,所以根本不打算按常規方式行動。格根按著伯顏的指點仔細考慮整個戰局,越看,越發現伯顏的判斷越準確。帶著對老將軍的幾分敬意,他虛心的請教道:“眼下側翼無法著力,依大帥之見,我軍最佳應對之策是什麼?”
“等!”伯顏微笑著說了一個字,閉上眼睛,享受了片刻帶有美人體香的徐徐涼風,低聲補充道,“等新附軍來了,讓他們去攻堅。等李治亨的行動有了結果,等拿著咱們金子收買民軍的使節送回訊息來。本來咱們大軍進入江西,只是為了不給琳嘴軍修V時間。把鄒將軍的兵馬調動了,咱們的目的就達到了。剩下的,就是靜待“可李,李治亭將軍…?。,格根終究還是覺得牧仁李這個名字彆扭,結結巴巴地說道。“他只是一點火星而己,只要落在乾柴間,無論多大,都會冒起煙來。”伯顏眨了眨眼睛,非常自信的說道:“不需要等太久,賭局己經開始了,沒人能把他停下來!”
這是一場精心設計的賭局,賭的是大宋君臣能否親密無間。大宋的學者、官吏和新崛起的貴族們,能否在誘惑面前保持理性。
輸了,伯顏輸掉的全部賭注不過三、兩個月的時間。而大宋君臣的賭注卻是整個國家和民族的命運。
“萬歲簡直是在拿大宋的國運豪賭,過麼多年來,文相何曾辜負陛下?大敵當前,萬歲卻相信別有用心之人的挑撥,自亂陣腳,難道陛下想重蹈當年崖山覆轍麼?’皇宮內,帝師鄧光薦大聲怒斥道。
他剛從廣南東路的治所趕回米,滿身滿臉的泥槳還沒洗去,就匆匆闖進皇宮進諫。試圖勸阻幼帝趙帚結束這場毫無意義的胡鬧。
雖然己經有了自己的主見,對於自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