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婚禮操持完後,顧媽媽進宮,跟溫婉說,清照出嫁的時候,真真以溫婉添了妝。
溫婉聽了笑了笑。
顧媽媽見著溫婉笑了,不知道到底什麼意思:“郡主,七少奶奶替郡主給清照小姐添了一對金鑲玉手鐲、一對寶石耳環。”
溫婉莞爾一笑。望向夏影,夏影會其意,進了裡屋。一會捧出一紅漆木托盤,溫婉讓顧媽媽帶回去。
回到郡主府。顧媽媽轉述了溫婉的話:“七少奶奶,郡主說,不能讓你破費。這是添妝給你的東西。”
紅漆木托盤裡,放著一對絞絲紋赤金手鐲,一對金累絲燈籠寶石耳墜。雖然與她添妝的一樣,但是價值不一樣。真真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左右為難。
顧媽媽暗示綠羅把屋子裡的人都帶回去。屋子裡沒人,顧媽媽才笑著說道“七少奶奶,郡主說這次的事情讓你費心了。請你好好安胎,其他的閒心事,就交給七少爺跟大管家操勞。郡主說,她還等著抱侄子呢”
這話的潛臺詞很明確,做好自己的事就成。她的事,不需要一個孕婦來操心。
真真明白溫婉的意思,臉有些小白。
一百一:思月過
淅淅瀝瀝下了一晚上的雨,溫婉天剛剛亮就起來打太極拳。這是她這麼多年來養成的習慣,除了生病等意外起不來,從沒斷過一天。剛出屋子,屋樑上掛著畫眉對著她發出清麗而婉囀的叫聲,悅人心扉。
打完拳,出了一身的汗。吃早膳的時候,去養和殿裡陪著皇帝吃。吃完早膳,皇帝忙於政務,溫婉感覺窩在屋子裡有點悶,看著外面雨停了,想出去走走。
夏瑤讓人取來了雪白色的貂皮大斗篷,給溫婉裹上。溫婉有些好笑,她身體很好,很少生病。可一個一個都認為她是琉璃翡翠做的,一不小心就會碰碎了。
溫婉領著一行人,在御花園慢慢走著。如今已經是一月下旬了,再過段時間,天氣就回暖了,也不需要穿得跟只笨熊似的。
溫婉走了小半個時辰,出了細汗,把貂皮大斗篷取下來,連手上的掐絲琺琅手爐也交給身邊的夏影。
夏瑤在旁邊看著,很無語。一行人正走著,碰上正好也在御花園裡散心的賢妃。
溫婉見到賢妃,盈盈一禮。雖然品階一樣,但是溫婉畢竟是晚輩。
溫婉有禮有節,並沒有以往的倨傲與冷漠,連那絲以往讓人略感不自在的疏遠,都消失不見了。
賢妃看得眼前的溫婉卻是一愣。
溫婉今日與往日一樣,一張小臉未施粉黛。所謂青春正是好時節,晶瑩剔透細膩如羊脂玉一般的肌膚,勝於任何的胭脂水粉。穿著一身寶藍刻絲鏽折枝牡丹雲襖,裡頭襯著月白錦衣,外穿一件藍色長裙,腰上束著藕荷色碧紋湘江腰帶。身上除了頭上倌了一隻玉簪,再無佩帶任何飾品。沒有首飾裝點,可是少女獨有的清麗明媚已然顯露出來。
賢妃眼前的溫婉,與記憶之中的人,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賢妃發愣也只是一秒鐘的時間:“真是女大十八變,一轉眼,我們家溫婉長成大美人,以後求親的人,都得從養和殿排了城外去了。”
溫婉聽了,沒有羞澀,沒有靦腆,露出明媚的笑容。那一臉的笑意好象在表示,本就當是如此。
夏瑤在旁邊站著,抿著嘴笑。郡主自從花毒事件以後,對外是越來越有皇家女的範兒。不過對內,咳,不發表評論。
寒暄客套了兩句,溫婉帶著人回了永寧宮。
等人走後,賢妃的眼光,還是沒從溫婉的背影離開。自言自語道“為什麼,我會覺得這個丫頭,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花毒清洗事件後,沒有人再會認為溫婉郡主心慈手軟,是扶不起的阿斗了。溫婉在後宮,再無一人敢小瞧了她。
賢妃看向溫婉的背影,嘴角噙了冷笑。她的兒子,是九五之尊的命格,豈是溫婉一個小丫頭所能破得了的“當年蘇貴妃早早凋謝在皇宮裡,現在一個小丫頭,一樣逃不過這樣的宿命。不管皇帝到底在怎麼樣的算盤,最後的勝利者,一定是我兒子。”
溫婉回了永寧宮,並沒有將遇見賢妃放在心上。該怎麼樣還得怎麼樣,過好自己的日子是好。
夏瑤從外面進來,手裡端著一個窯汝果盤,盤子裡放著青青的棗子,青棗上有水滴緩慢地流淌到盤底:“郡主,這是剛進貢上來的青棗。這是皇上讓人送過來的。”
白色的果盤,襯得棗子更是清爽,見著就可口。溫婉一見,伸出手取了一個丟進嘴裡,細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