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是看穿了魏虎心底對自己的愧疚,枯羊故意用誇張的語氣說道,“我好好呆在這裡總行了吧?還是說,這樣你也怕我會逃?——這釘入牆中的鐵欄杆足足又拇指粗細,我逃得出去麼?”說著,他頓了頓,誠懇地說道,“我會在此等你,只要……”
“只要什麼?”魏虎疑惑問道。
“只要你有本事回來!”舉著酒盞遙敬魏虎一杯,枯羊輕笑著揶揄道,“我姐夫麾下冀州軍的武力,你也見識過了,倘若當真是我姐夫攻城,我就怕你出去後輕易被人給殺了,留我活活餓死在這個不見天日的酒窖內!”
“有必要這麼咒我麼?”魏虎被枯羊這番話給逗樂了,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旋即朗聲笑道,“倘若當真如此,我就算只剩一口氣,也要爬到這裡,將你給放出去!”
不知為何,聽到這番話的枯羊忽然感覺心口砰砰狂跳不已,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
然而待他回過神來想囑咐魏虎小心行事時,卻見魏虎早已快步走遠了。
'阿虎……'(未完待續……)
第三十章 羊與虎的莫逆(三)
且不說枯羊在酒窖底下暗暗思忖著那來歷不明的不詳預感,且說魏虎心急如焚地離開了酒窖。
然而一出酒窖,魏虎卻猛然聽到金陵城內喊殺聲震天,這份動亂,叫他臉上神色頓變。
“這究竟……怎麼回事?!”
在大屋的門外,那十幾名被魏虎質問的親兵面面相覷,儘管他們也聽到了城內的動亂,可天知道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因此,在魏虎惱怒的目光注視下,一眾親兵迅速低下頭來。
“嘁!——你等守在此處,休要叫任何人靠近!”
見眾親兵如此模樣,魏虎也意識到多問也是無用,丟下一句話,大步奔向遠處。
“將軍……”
眾親兵驚呼一聲,卻見魏虎早已奔遠,面面相覷之餘,唯有聽從自家將軍的命令,守衛在大屋前。
'怎麼回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回到自己居處,抄起斜靠在牆根的長柄大刀,魏虎扛著大刀奔出了城守府,卻見一路上他麾下的金陵軍士卒驚慌奔走。
“到底發生了何事?!”
左手一把抓起一名士卒的衣襟,將其整個提了起來,魏虎急聲質問道。
可能是被魏虎臉上的怒色嚇到了,那名士卒渾身哆嗦,結結巴巴愣是沒吐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而就在魏虎愈加心急、愈加不耐煩之時,他忽然聽到從旁有人呼他。
“魏帥,魏帥!”
“唔?”魏虎轉頭望向傳來聲音的地方,卻見麾下部將楚平急匆匆從遠處奔來,緩緩鬆開左手,魏虎沉聲問道,“發生了何事。楚平?”
楚平瞥了一眼被魏虎鬆開後癱坐在地計程車卒,拱手抱拳沉聲說道,“大帥,大事不好,牛渚軍反了!”
'牛渚軍?阿羊麾下牛渚軍?'
魏虎愣了愣,旋即怒聲呵斥道。“荒謬!牛渚軍乃友軍,豈會反叛?”
“千真萬確啊,大帥!——末將打探地清清楚楚,枯羊麾下部將王建襲了西城門,張奉、徐常二將各率數千兵力佔據了城內數條主街道,正朝著這邊攻來……末將便是來請援的啊!”
“當真?——你當真親眼所見?”魏虎驚聲問道。
“末將敢以項上人頭擔保!”
魏虎聞言心中咯噔一下。
'糟了!想必是阿羊麾下將領見阿羊遲遲不歸駐地帳篷,誤以為是我要加害阿羊,是故為了搭救阿羊而起了這次動亂……'
想到這裡,魏虎反而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氣。
因為在他看來。只要不是周兵襲城怎麼都好說。至於王建、張奉、徐常三人率領各自麾下曲部兵馬製造襲擊友軍,在魏虎眼裡也不過是為了搭救自家主帥的無奈之舉。
簡單的說,不過只是誤會罷了。
'反正阿羊也不再生我的氣,安撫了王建等三人,叫其去見見阿羊,讓阿羊代為勸說吧,終歸那些人是阿羊的部將,他的話要比我更加管用……'
想到這裡。魏虎吩咐部將楚平道,“傳令下去。我金陵軍向東北撤離,休要與牛渚軍起廝殺!”
“這……將軍?”
“還不快去?——皆是我太平軍兒郎,莫要因為誤會壞了性命!”
“……是!”
見魏虎態度堅決,楚平不好再勸,只好原路返回,重新聚攏麾下金陵軍。向城東北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