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李慎站起身來,緩緩在帳內踱步,半響後喃喃說道。“真有點想不通啊……長孫湘雨那個女人素來冷靜、沉著,用兵按部就班。從不輕易涉險,竟也會用這等風險極大的計謀……不像是她的風格呢!”
“是因為別無他法吧!”望了一眼李慎,陣雷沉聲說道,“當前擺在我軍與周軍面前難大的難關,就在於缺少一塊能供交兵的戰場!——就算周軍讓出其南營,我軍亦不敢冒險穿過葫蘆谷;反過來說。就算我軍主動提出後撤數十里地,周軍也不見得敢過來!”
“本王可捨不得將這大好營寨拱手相讓!”李慎聞言笑了笑,繼而慢條斯理說道,“不過有一點你說的沒錯,對方拱手相讓的東西。總歸沒有自己奪來的那樣叫人心安!問題是……”
“過於冒險了呢……周軍!”
“是啊!”李慎點了點頭,輕笑說道,“不就是想逼本王舉營後撤數十里,讓出一塊空地給她周軍屯紮,以方便隨後的戰事麼?——為了這點蠅頭小利,將麾下大將送入我十餘萬大軍之中,一個不好,全軍覆沒……似這等買賣,長孫湘雨那個女人才不會做!——要麼是那個叫唐皓的周將平日裡太過於得罪長孫湘雨,以至於那個心腸狠毒的女人故意派他來送死,要麼……”
“要麼?”
抬頭望了一眼帳幕,李慎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低聲說道,“要麼,周軍眼下的軍師……並非是長孫湘雨!”
陣雷聞言面色一沉,低聲問道,“那就是李賢咯?”
“派帥級的大將唐皓率一支孤軍深入十餘萬敵軍,試圖找到突破口……小八沒有這個膽量的!”李慎搖了搖頭,繼而笑著說道,“那謝安也沒有……”
“不是李賢,亦非謝安,更不是長孫湘雨……那周軍究竟是何人為軍師?”
“誰知道啊!”李慎撇了撇嘴,輕笑著說道,“誰知道這天底下究竟還藏著多少堪稱怪物的傢伙,對吧?我白水軍總大將,陣雷!——可惜了呢,最終還是沒機會能與太平軍的那個陳驀一較高下!”
陣雷聞言默然不語,良久後微微嘆息說道,“那個男人,是一個純粹的武人,真沒想到他竟會死在這裡……”
“本王也沒想到劉晴會輸給長孫湘雨呢……”失笑著搖了搖頭,李慎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本王的預感向來很準呢!——記得早些年見到那個天上姬劉晴時,本王便預感到這個女人今後勢必會成為本王的勁敵,呵!沒想到本王這位勁敵如此輕易就被長孫湘雨那個女人給幹掉了,真是意外,意外之餘,鬆了口氣呢!”
“……”瞥了一眼李慎,陣雷沉聲說道,“要末將去殺了那唐皓麼?”
“不急!”舉起一跟手指擺了擺,李慎慢條斯理地說道,“你不是已叫陳昭去對付唐皓那支周兵了麼?——派人告訴陳昭,可別殺了唐皓,將唐皓軍驅趕到其他藩王的營地去……”
“借刀殺人麼?”陣雷沉聲問道。
李慎笑了笑,淡淡說道,“沒辦法呢,李承那條瘋狗在豫州到處咬人,鬧地頗歡,弄地本王那些叔伯兄弟毫無戰意。更有甚者,竟想著如何與冀京朝廷妥協……這可不成!——為了以防萬一,藩王軍,還是由本王來代為統帥好了!”
“末將明白了!”點了點頭,陣雷沉聲說道,“末將會去接手收編那些不幸戰死的王爺們的軍隊!”
“陣雷……”李慎抬了抬手。似乎想說些什麼。
臨走到帳口的陣雷回頭望了一眼李慎,沉聲說道,“不幸戰死……也有很多方式!——末將明白的!”
“……”頗有些哭笑不得地望著陣雷撩帳走了出去,李慎嘴角揚起幾分淡淡的笑容,微微搖了搖頭。
“真是可靠啊,本王麾下的白水軍總大將……”
感慨了一句,李慎臉上的笑容漸漸收了起來,負揹著雙手,望向周軍南營的方向。面露沉思之色。
儘管他此刻身處帳內,根本瞧不見遠在十餘里外的周軍南營。
“就這麼想要本王的營寨麼?哼!胃口好大啊,問題是,你一口吞得下麼?可別噎死啊!——不知名的周軍軍師!”
——與此同時,周軍南營——
“當然吞得下!”就在秦王李慎自己帳內面露冷笑之際,在謝安那間充當帥帳的小木屋內,天上姬劉晴使勁地朝自己嘴裡塞著肉包,只憋地滿臉通紅。那吃相。看地謝安連連搖頭不已。
幸虧小丫頭不在這裡,否則。非教壞那個脫線的丫頭不可……
謝安暗自嘆了口氣,畢竟在他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