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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部分

十日?

一月?

三月?

而這期間,又將有多少無辜性命被牽連其中?

'所謂的兵災……吶!'

深吸一口氣,枯羊仰頭望著夜空,耳畔不自覺又迴盪起姐夫謝安的勸告。

是啊,衛縐、魏虎、王亮……

起初或許枯羊不甚察覺,可當那些身邊的人陸陸續續死在這場兵災中時,他這才意識到兵禍的可怕。

枯羊四下望著,望著城上城下無數屍體。那些屍體,有太平軍士卒,也有他牛渚軍士卒。

倘若沒有這場兵禍,這些人是否能活得好好的?

枯羊的心中充滿了悲傷。

他再次體會到,姐夫謝安對他所說的那些話的正確性。

'寬恕,只要能放下曾經的仇恨,何以會活不下去?至少三頓都能吃飽,不是麼?'

曾經的枯羊覺得這句話十分可笑,但是眼下,他卻覺得這句話確實有它的道理。

為了生計鋌而走險,謂之悲壯;為了仇恨鋌而走險,謂之悲哀!

明明能活下去的,只要放下曾經的仇恨,明明能在大周的治下活地好好的,畢竟大周也並非是什麼**的朝廷,朝中也並非是奸臣、小人當道,為何要為了三十年前的恩怨而令江南再度陷入兵禍之中,叫數以萬計、數以十萬的無辜之人深陷這個泥潭而無法抽身呢?

枯羊暗自嘆了口氣,或許他之前對反叛伍衡一事多少心中還有些內疚,可眼下瞧著這滿地的屍體,他卻迫切希望這場浩劫能夠早日結束,叫整個江南再度恢復曾經的安定與祥和。

'逝者歸於土,太平軍又何如?'

枯羊忽然想起了前幾日見南唐十三殿下劉言時,劉言喃喃自語時所說的那句話。

確實,太平軍作為南唐故人怨恨大周的凝聚,作為舊時代的遺留。同樣不應該繼續留在世上……

歲月流逝、朝代更替,這本來就是必然,再者,南唐真的就有像眾太平軍士卒所傳言的那般美好麼?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因為擁有,所以不屑一顧。

'呵!'緩緩睜開雙目,枯羊深深吸了口氣。沉聲說道,“守!守到周軍來援!——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南城門安然無恙交割到周軍手中!”

說罷,枯羊抄起兵刃步下了城樓,身為一軍主帥的他,竟親自加入了混戰。

'結束吧,讓這場其實已持續了整整二十餘年的動亂……'

枯羊握緊了手中兵刃,一劍將一名殺向他的太平軍將領斬落馬下。

“大帥?”

“枯羊大帥?”

似乎是注意到了枯羊的出現,那些並未倒戈到太平軍一方的牛渚軍士卒士氣一振;反觀太平軍一方,卻因為枯羊的露面而殺氣大盛。

“枯羊在此!叛賊枯羊在此!”

“殺——!”

無數的太平軍將士怒吼著殺向了枯羊。因為在他們看來,枯羊是背叛者,是他們太平軍的叛徒!

殺,無盡的廝殺……

隨著時辰的推移,枯羊逐漸記不得自己已經殺了多少本來是友軍的太平軍將士。

“攻陷城牆了!”

“城下的牛渚軍叛賊聽著,速速投降,等待伍帥發落!”

'城牆已陷落了麼?周軍怎麼還不來?'

揮劍像一名普通計程車卒廝殺於亂軍之中,枯羊來不及顧及城牆上的變故。

'啊。拜我所賜,周軍起初的目標是西城門。要他們改變打擊的目標從西城門趕到南城門,怎麼說也需要一個時辰……再加上東嶺眾回去報信的時間……'

一劍斬殺一名督軍將領,枯羊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不難看出,他的體力已耗盡了,然而在他面前的太平軍。卻彷彿還是最初的那個數量,絲毫未見減少。

“枯羊叛徒受死!”

一名看起來頗為強壯的太平軍將領策馬朝著枯羊殺了過來,枯羊認得此人,那是北城門的守將陳通,一個據說能揮舞百斤大刀的猛將。

“砰!”

刀劍相擊。本來就已沒有多少體力的枯羊雖然擋住了陳通的揮刀,但也因此竟被打飛數丈有餘。

“大帥?!”

“枯羊大帥?!”

“小心!”

噗地一聲,鮮血四濺,枯羊滿臉震驚地望著刃九張開雙臂,用本來就傷痕累累的身體擋在自己面前,用自己的肩膀硬生生抗下陳通的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