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長孫湘雨那個膽大包天無懼於世間萬物的毒辣女子,才能那樣毫不可惜地將冀京這座大週數百年傳承至今的王都隨手拋棄吧。說拋棄就拋棄,毫不掛記。只要這個籌碼足以決定整場戰役的勝率局面。
'一時大意,被那個女人鑽了空子,如今若要挽回劣勢,就只有……'
燕王李茂的目光不經意地望向了北方。
因為在距離冀京大概兩三百里的博陵,還有他毫無損傷的北疆兵馬近八萬,其中更包括冀京四鎮之一的西軍解煩軍。
那麼問題就來了,如今擺在李茂面前的,就只有兩條路。
其一,放棄冀京。撤退至博陵。
當然了,這裡所說的撤退只不過是較為好聽的措辭罷了,說得直白點,就是他李茂丟下大部分行動不便的麾下士卒,帶著他的死忠兵將們,出城向安平國的西北側突圍。
即便那個方向屯守著冀州軍實力甚至還要高過主力師的第一偏師,並且領兵的將帥費國,亦是一位被稱之為梁國之虎的冀州軍名將。可那又如何呢?
他可是李茂,燕王李茂!
別說是從費國手中突圍。就算是當陣斬殺費國本人,於他李茂而言也不是什麼辦不到的事。
唯一的顧忌是,若是他李茂一旦離開冀京,朝廷兵馬勢必會猛攻冀京,奪回這座大周的王都。並且,在失去了他燕王李茂的統帥。本來就不善於打城池防守戰的北疆兵恐怕更是難以支撐,更何況冀州軍此前還用下瀉藥的方法陷害他北疆兵,導致眼下城內大部分士卒拉稀拉得四肢發軟,手腳皆無力。
毫不誇張地說,若無他燕王李茂坐鎮冀京震懾城外的朝廷兵馬。恐怕城內北疆士卒就只有死路一條。
一想到這裡,李茂便不由對長孫湘雨這位曾經相助自己以及梁丘舞在冀北戰役一戰成名的梟姬恨得牙癢癢,因為長孫湘雨這麼一計,幾乎就是將他燕王李茂栓死在冀京這座雞肋之城了,除非他捨得拋棄麾下近五萬的北疆士卒,捨得拋棄他在這十年來的大半心血。
只有第二條出路了……
而第二條出路,便是招來此刻身在博陵的其餘六萬北疆兵,必要時,連早早暗中投靠他的西軍解煩軍也可以一併召來,只要這股精銳之師一到,別說謝安與李賢手中有近乎十萬兵力,就算再多上十萬,他李茂亦有十足信心將其擊潰。
但這麼做亦存在著一個隱患,而且是一個天大的隱患。
因為眾所周知,李茂麾下那另外六萬北疆兵將,這些人在博陵可不是為了玩耍,而是為了困死一位大周朝廷最具戰力的猛將,同樣也是縱觀天下無人出其右的女中豪傑,炎虎姬梁丘舞。
一旦撤走了軍隊,而導致將這頭兇猛的雌虎給放了出來,那對他北疆軍隊才是滅頂性的災難!
畢竟,倘若梁丘舞一旦脫困,就意味朝廷以及冀州軍擁有了一位連他燕王李茂都難以匹敵的沙場武神,意味著朝廷兵馬再不必畏懼於與北疆軍打正面交鋒的戰鬥,意味著他燕王李茂將會被束縛住手腳,再難以施行什麼擒賊先擒王的戰術,因為梁丘舞會時刻緊盯著他。
不得不說,這唯一的兩條出路,都將會對李茂造成無法估量的損失,這也正是他左右為難的地方。
硬要說有什麼破此劣勢僵局的辦法的話,那就只有……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燕王李茂眼中閃過一陣痛苦之色,他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眼中這陣痛苦之色,便逐漸被凌厲的神色與兇芒所取代。
“呼!”
猛地站起身來,燕王李茂微微低著頭,沉聲說道,“發書至博陵的楊凌處,叫他……不必再對東軍以及那位……手下留情!”
從旁,佑鬥、張齊、曹達、樂續四位北疆大將聞言面色微微一震,欲張口說話時。卻見燕王李茂已邁步頭也不回地向謝府府門走出,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可怕氣息。
“殿下,終於下定決心了……”
“啊……終於……”
望著燕王李茂那略顯蕭索以及孤獨的背影,四位北疆大將互視了一眼,彷彿因為什麼事而想露出喜悅之色,但是又礙於什麼原因並沒有表露出來。以至於這四位表情連連變換,著實古怪地緊。
“殺炎虎姬梁丘舞!”
“什麼?殺炎虎姬梁丘舞?!殺大主母?!”
就在燕王李茂已下定某個決心,準備為了自己的霸業而與曾經的感情徹底訣別之際,在距離冀京大概六十餘里的北方,冀州軍第二偏師副帥成央一邊駕馭著戰馬與麾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