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關切才對。
這一次,謝安又猜對了。
在瞧見劉晴時,其實伍衡很想問一問她,她在周軍中究竟過得如何,最近的境況又如何。但是話到嘴邊,他卻怎麼也問不出口,以至於到最後,竟憋出那麼一句讓謝安感覺無比彆扭的話來。
'再見則是不共戴天的死敵……真是可悲!——事到如今,對她能說出口的,就僅僅只是這一句麼?'
縱然是梟雄,伍衡眼眸亦不禁為之一黯。或許以往伍衡的他確實對劉晴以及梁丘皓心存恨意,但那至少有八成是當初沒能出任太平軍第三代主帥時的舊恨,是對二代總帥劉倩為何選擇梁丘皓而不選擇他伍衡的不理解。
直到劉言一言道破,伍衡這才意識到,將所有的積怨都歸諸於他人的他,卻從未自省過自己的所作所為。
“要殺我,就要趁早!”飲了一杯酒,伍衡望著劉晴平靜說道。
聽聞此言,劉晴美眸中閃過濃濃恨意,旁邊周將鄂奕得見,當即主動遞上寶劍。
而就在劉晴即將握住那柄劍的劍柄時,謝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旋即又緩緩放開。
“……”或許是從謝安擔憂的目光中意識到了些什麼,劉晴眼中的殺機減退了幾分。不過,她還是握住了那柄劍,緩緩朝著伍衡走了過去。
這一幕,伍衡自然是瞧在眼裡,不過在用意外的目光掃了一眼後,他又將全部的心神投注在劉晴身上。
鋒利的劍刃。終於架上了伍衡的脖子,但是伍衡卻彷彿絲毫沒有察覺般,依舊平靜地喝酒。
“為什麼……為什麼要那樣做,伍衡!”劉晴低聲質問道。說話時,她的雙肩不住地顫抖著,她手中的寶劍亦不住地顫抖著。
“……”伍衡依舊閉著雙目喝酒,不發一言。
見此,劉晴愈加憤怒,怒聲喝道。“為何要出賣我等?!為何要見死不救?!為何要將我五萬弟兄都當做棄子拋棄?!”
“……”伍衡端著酒盞的右手微微一顫,但最終,那隻酒盞還是湊到了嘴邊。他,一口將杯中的酒水飲下。
“為什麼……為什麼……我曾經……我曾經也將你視為兄長的……陳大哥、楊大哥、還有你……自打我懂事起,你們就一直陪伴在我身邊……可為什麼……”
“噹啷”一聲,劉晴手中的寶劍跌落在地,她整個人緩緩軟倒在地,語氣梗咽。捂著臉輕泣起來。
見此,周將典英與鄂奕面色微微一變。畢竟在他看來,若是此刻伍衡驟然發難,很輕易就能將劉晴給制服作為人質的。
想到這裡,他們不動聲色地握住兵刃走了過去,不過沒走幾步,卻見謝安抬手將他們阻擋了下來。
“噓!”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後。謝安朝著部將典英與鄂奕緩緩搖了搖頭,示意他們莫要輕舉妄動。
倒不是說謝安不在乎劉晴的安危,只是他感覺,眼下的伍衡,絲毫沒有要加害劉晴的意思。
“愚蠢!”正如謝安所料。伍衡並沒有趁機將劉晴制服作為人質,應該說,他連坐姿都沒有變過,只是嘴裡發出一聲嘲諷。
“你說什麼?”正在掩面哭泣的劉晴猛地抬起頭來,兇狠地瞪著伍衡。
只見伍衡冷笑一聲,淡淡說道,“沉浸於過去的回憶,因為感情而不忍對明明是死敵的傢伙狠下殺手……陳驀那混賬東西非但自己這般迂腐,卻也將你教成了這般德行!——你不具備統帥十萬太平軍的才能!”
“不許你侮辱陳大哥!”見伍衡出言侮辱梁丘皓,劉晴氣地面色通紅,一把抄起跌落在地的寶劍,再次架在伍衡脖子上。
“難道伍某有說錯麼?!”重哼一聲,伍衡沉聲說道,“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身為人主,當有傾百萬人而取天下的覺悟!——你劉晴,有麼?”
“我……”
“你不具備!——你不再是太平軍的公主了……”說到這裡,伍衡臉上的厲色消失地無影無蹤,用前所未有的溫柔語氣輕聲說道,“所以,日後就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活下去吧……”
'陰狠到連自己人都會在背後捅刀子的伍衡,竟然也有這般溫柔的時候?'
“嘶……”謝安驚地倒抽一口冷氣。
反觀劉晴與堂內周軍將士們,亦被伍衡這句充斥著滿滿關切的話驚地目瞪口呆。
而就在這時,卻見伍衡哈哈一笑,搖頭說道,“所以說你笨吶!雖然聰慧過人,但最終還是屢屢被伍某戲耍於鼓掌之上!——在你犯傻的時候,你已失去了殺伍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