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玉牌就分給你的同伴好了,拿著這東西,你等一干人給我離開冀京,他日若再來,就沒這麼客氣了!”
謝安在話中有意無意地點出了叫枯羊'將其餘兩塊玉牌分給同伴'的事。為了就是叫衛縐能夠得到其中一塊,方便他日後暗中替大周朝廷效力,不過謝安卻不好直說,畢竟依眼下看來枯羊對太平軍忠心耿耿,要是透露出其同伴衛縐已成為大周朝廷安插在太平軍內部的眼線,恐怕長孫湘雨先前一番謀劃都會全盤泡湯,換而言之,此事最後究竟如何。就只能靠衛縐自己去爭取了,要不然。李賢倒還不至於如何,但是長孫湘雨那邊十有**就會放棄這顆在她看來沒用的棋子了。
在謝安的目光注視下,枯羊默默地拿過那三塊玉牌,在望著那柄劍深思了片刻後,抬頭望向謝安,用略帶懇求的口吻低聲說道。“十七年前,我公羊家一位忠義的家僕管叔帶著尚在襁褓中的我從金陵逃出來時,曾在書房內拿了我父一柄劍作為信物……”說著,他將那柄劍推到了謝安面前。
“是想叫我將此劍傳交伊伊,讓她做個念想麼?”
“是!——拜託了!”
望著枯羊誠懇的神色。謝安接過那柄劍,鏘地一聲抽出劍身,打量了幾眼,緩緩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是把好劍!——沒想過親自交給伊伊麼?”
枯羊苦笑一聲,緩緩搖了搖頭,言下之意,他無疑感覺愧對姐姐,無顏去見她。
深深望了一眼枯羊,謝安將手中的劍遞給金鈴兒,壓低聲音說道,“其實,伊伊很希望你能夠留在冀京的……”
“我絕不可能會投靠朝廷……”枯羊冷淡地望了一眼謝安。
嘁,這小子還真是個聰明人,直覺可真敏銳啊……
咂了咂嘴,謝安皺眉問道,“為何要執意投身太平軍行伍之內呢?難道就是為了向朝廷報復曾經公羊家的仇恨?還是說打算將梁丘家報復?——如果是後者的話,不是我說,你這輩子實在沒什麼希望……”
倒不是說謝安看不起枯羊,問題在於梁丘家僅存的第十二代子嗣,陳驀、梁丘舞這對堂兄妹實在太過於厲害,武力幾乎可以說是完全凌駕於世人之上,根本不是枯羊能夠對付的,畢竟這小子連費國都打不過,而費國在陳驀、梁丘舞面前,那可是毫無招架之力的,啊,檔次差地太遠了。
儘管謝安話中並非嘲諷的意思,可枯羊依然感覺有些惱怒,不過他也清楚,謝安所說的是實情。
想了想,枯羊正色說道,“看在梁丘家多年照顧家姐、視為親女的份上,以往梁丘家與公羊家恩怨,一筆勾銷!”
“咦?”謝安吃驚地望著枯羊,他沒想到枯羊竟然這麼大度,不過轉念一想,他當即就明白了,並非是枯羊大度,打算忘卻兩家的恩怨,只是他覺得虧欠親姐伊伊,不想叫伊伊再掙扎在兩家的恩怨中罷了。
歸根到底,他枯羊雖然可以離開,但是伊伊走不了,她已嫁給了謝安,換而言之,她日後免不了要與梁丘舞相處,正因為清楚此事,枯羊違心地說出了這句話。
想到這裡,謝安對枯羊好感頓生,再次招攬道,“既然如此,何不……”
彷彿是猜到了謝安的心思,枯羊抬手打斷了謝安的話,正色說道,“縱然梁丘家與公羊家恩怨消解,我亦不會投靠朝廷,正如家姐的歸宿在冀京謝府,我的歸宿,在太平軍……朝廷暴戾,屢次將我江南百姓置之水火,金陵一屠,十室九空,冀京官宦人家醉紙醉金迷之時,豈知江南尚有餓殍於路?”
金鈴兒聞言慼慼然,默然不語,畢竟她也是江南人,枯羊的話一語說中她的苦楚,作為受害人的她,直到今日對朝廷也沒有任何好感,甚至是對如今已比較熟悉的李壽、李賢等人,相比之下,反而是同為江南人的枯羊更為親近。
“朝廷暴戾麼?”謝安哂笑一聲,微微搖了搖頭,對枯羊的話不置褒貶,畢竟他可是親眼見過,李壽、李賢為了處理國事而每每熬到深夜,鞠躬盡瘁、殫精竭慮,再好比禮部尚書阮少舟、兵部尚書長孫靖、吏部尚書季竑、吏部侍郎王旦、刑部侍郎荀正、御史大夫孟讓,等等等等,誰敢說這些位朝中鼎石不是日日忠於國事?
在謝安看來,江南人對大周最大的仇恨,在於他們對朝廷的偏見,不可否認前代皇帝李暨確實在江南造下諸多殺孽,但那已是十幾年前的事,在最近七八年裡,朝廷何嘗沒有善待江南諸州諸郡?倘若硬要牽扯到江南還有多少多少人吃不飽,難道冀京就沒有麼?他刑部尚書謝安在兩年前就差點餓死在冀京城內。
“多走走也好……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