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實在是想不到有什麼好辦法,昨日你也知道,在智略上,哪怕是為夫也不是湘雨的對手……”
見謝安面露尷尬表情,馬聃站上前一步。替自家大人解圍道,“大帥。二主母學究天人,胸藏萬計,拼智略就連大人亦是不敵,又何況我等?末將以為,不如靜候時機!”
“靜候時機?”梁丘舞不解地望向馬聃。
只見馬聃抱了抱拳,正色說道。“我軍昨日失利的戰報,昨夜末將與陳綱將軍一回到此營,便已派人將其送至林震將軍與嚴開將軍二處,儘管兩位將軍一度被張孫軍的虛張聲勢所矇蔽,未曾察覺對面的兩座營寨竟是空營。可等戰報一至,兩位將軍必然醒悟,當即率軍奪佔……”
“不,”梁丘舞微微搖了搖頭,嘆息說道,“那個女人雖說為我所不喜,可在佈置戰略上,她從未出過錯,堪稱是算無遺策,不出意外的話,在昨日我等撤到此地之前,她便已分出兩支兵馬,入駐上游與下游的兵營,除非林震與嚴開能趕在那時之前察覺不對,率軍渡河,奪佔敵軍空營站穩腳跟,否則,很難開啟局面……”
聽聞此言,馬聃搖頭說道,“不不不,大帥誤會了,末將的意思是,二主母可是提著費國將軍的大軍,入駐了我軍的新豐河中游營寨,據項青將軍所派人所傳遞的訊息,原先我軍的新豐河營寨,所懸掛的旗幟,除了帥旗'長孫'外,最多的則是費國將軍的'費'字旗號……”
“你是說,費國並未被長孫湘雨派出單獨領兵麼?”梁丘舞逐漸把握到了馬聃話中的隱含意思。
“大帥明鑑,”習慣性地奉承了一句,馬聃沉聲說道,“林震與嚴開兩位將軍,皆是足以獨當一面的善戰大將,縱觀長孫軍諸多將領同僚,恐怕唯有費國與唐皓二人能夠抵擋,其餘將領,並非末將褒貶,總歸還遜色一些……而如今,費國竟然還留在中游附近,便意味著上游與下游,必定有一處是我軍佔據優勢!——是故,末將提議改變戰術,我軍暫時莫要與長孫軍主力比拼,靜候上游林震將軍或者下游嚴開將軍佳音,只要有上、下游有一線被我軍突破,二主母必定會分兵救援,到那時,我等再行出擊……”
行啊,這馬聃……
謝安意外地望了眼面前那位自己曾經的家將,心中暗忖,這馬聃不愧是原叛軍中難得的將才,心思這般縝密,哪怕是處於不利的局面,亦能從中找尋出一線勝算,真虧得這等經驗豐富的沙場宿將曾經毫無怨言地當了自己一段時間的家將護衛。
謝安這邊對馬聃暗自褒獎,對過陳綱卻皺起了眉頭,不悅說道,“馬將軍的意思是叫將軍隱忍不戰,依靠上、下游的優勢來開啟局面?”說著,他搖了搖頭,回顧梁丘舞說道,“將軍,我軍還有四千南軍,兩千東軍,更何況項青那裡還有兩千餘東軍,集結後不下於八千精銳,未嘗沒有一戰之力!——末將請戰!”
馬聃聞言心中有些著急,連忙說道,“陳將軍且慢!——陳將軍莫要忘了,二主母那邊亦有近四千南軍,甚至於,她麾下東軍將士眼下遠遠在我軍之上,撇開羅超將軍近三千東軍輕騎不談,也還有六七千的騎兵,再加上冀州兵……論兵力。雙方差距太大,不宜輕舉妄動!——末將久聞陳將軍勇武,可此番演習大人制定了規矩,哪怕是將軍,一個不留神恐怕亦會被尋常士卒所'擊殺',似眼下局勢。我軍決不可失了將軍啊!”
對於馬聃的言論,起初陳綱不以為然,可聽到那個規則限制後,他默然了,畢竟他也清楚,似他這等衝鋒陷陣的猛將,在這條規則下一旦踏足戰場,十有**是回不來的……
想到這裡,陳綱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謝安。暗自氣惱這位姑爺閒著沒事,定這哪門子的破規矩。
“眼下只能暫時避其鋒芒,等待時機!”馬聃不動聲色地走上前一步,用身體替面露尷尬之色的謝安擋住了來自陳綱的視線。
梁丘舞聞言咬了咬嘴唇,點了點頭。
“掛免戰牌……不戰!”
聽著她那有些憋屈的聲音,謝安暗自苦笑一聲,而那邊,陳綱亦拽緊了拳頭。
作為東軍的守護。堂堂'炎虎姬',梁丘舞何曾有過怯戰的時候?!
半個時辰之後。竹林坡梁丘舞軍營避戰不出的訊息,終於傳到了長孫湘雨耳中。
正如馬聃所言,長孫湘雨只派出了唐皓、齊郝分兵到下游與嚴開對峙,卻未曾派出費國,派往上游抵擋林震的,乃是蘇信、李景二將。
“哈?避戰不出?”側躺在主帥帳篷內的臥榻上。長孫湘雨一副慵懶姿態地搖著手中的摺扇,輕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