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剋星?”允祿揚起雙眉,似乎不太喜歡這個名詞。
“王爺不同意嗎?”王文懷爾雅地拂了一下衫襬。“但這依然是事實……”
允祿的武功再是高絕,睥睨天下無人能敵的也僅有劍法一項,既然如此,那就除去他手中的劍,這就是玉含煙所說唯一的辦法。
一旦除去允祿的劍,他就不再是無人能敵了。
因此他們一得到湛盧劍之後就來到這裡等候,允祿還在往上窟村的半途上,他們就聞訊趕來截人,一瞧見允祿便一語不發地包圍上去撲殺。
而毫不知情的允祿也正如他們所料,一拔劍就是那曠古絕今的毀天滅地劍法,自己把自己的劍送上門來砍成寸寸廢鐵,就好像他拿一條絲瓜去砍人家的菜刀,無異自尋死路,就算他功力再深厚,碰上這把湛盧劍也要束手無策。
之後,竹承明立刻將那把古劍帶到白巖山後藏起來,此刻,包括允祿在內,雙方沒有半個人帶有任何武器,四周除了漫漫黃沙之外也沒有半根草半株樹,完全斷絕了允祿尋找替代兵器的可能。而且這兒遠離京城,遠離人煙,絕不會有人知道允祿是如何死的,甚至不會有人知道他死了。
所以他們才會幹方百計把他誘到這兒來狙殺,雖然手段卑劣了一點,但這是唯一的辦法。
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唯有這把無堅不摧而又絲毫不帶殺氣的湛盧劍能夠破除內功護持,即便王爺功力再深厚也保不住手中劍。”王文懷頓了一下。“換句話說,毀天滅地劍法也是有弱點的。”
對於王文懷所做的結論,允祿不置是否,隨手扔開劍柄,兩手往後一背。
“本王的福晉呢?”
無視於處境的險惡,不覺於敵人的包圍,他淵淳嶽峙的挺身站在那裡,彷彿能夠獨力支起蒼天,頂起顥穹,臉上的表情是那樣的傲岸不屈,幽邃的雙眸深沉又冷肅,緊抿的嘴唇透著堅毅又輕蔑的意味,似是在嘲笑周遭那些以為能輕易讓他屈服的敵人。
王文懷看得暗暗欽佩不已,不管對方是敵或友,是惡魔或厲鬼,單以一個男人而論,那種在眾高手環伺之下依然能夠保持沉靜如恆,無懼困境不畏生死的膽量與氣魄,這世間又有多少人能擁有?
“她很好,既然王爺已知三小姐的身分,應該相信我們絕不可能傷害她,王爺儘管放心‘上路'吧!”
允祿依然面無表情。“上路?”
王文懷還來不及再開口,原來一直保持沉默,只盯著允祿看的玉含煙突然從旁替王文懷作回答。
“聰明如你,王爺,此時此刻想必早已明白這是個陷阱,又何必再問?”
冷然的眸子徐徐移向玉含煙。“是麼?”
“當然是。但就算王爺早知這是個陷阱,王爺還是會來,不是嗎?”
不知為何,玉含煙盯著允祿的眼神愈來愈古怪。
“即使是現在這一刻裡,我相信以王爺的功力依然有可能輕易擺脫我們,及時避開這個陷阱脫身,但王爺絕不會這麼做;儘管王爺明知失去寶劍之後,單憑一己之力絕對無法應付我們全體的圍殺,王爺也不會離開,只因為……”
允祿雙眸半闔,默然無語。
“……王爺的妻子在我們手裡,王爺一心只想在她改嫁之前找回她,”不知道為什麼,玉含煙的語氣說到最後已經顯得有些難以自制的激動了。“為此,王爺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對不?”
眸中倏地閃過一絲陰鷙,始終漠然沒有一絲表情的允祿,臉上終於浮現出冷酷的神色。
“她真被迫改嫁?”
玉含煙遲疑一下,點頭。“是。”
允祿徐緩地轉向王文懷,神情更凌厲。“改嫁予你?”
王文懷猶豫著,正不知該如何回答,柳兆雲突然插進嘴來。
“沒錯,而且滿兒也很樂意改嫁。”
允祿眼下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你以為本王會相信你?”
“信不信隨你,不過……”柳兆雲兩眼閃著惡意的光芒。“老實告訴你吧,她父親原是要她改嫁給王公子,可是滿兒說她跟王公子又不熟,不肯點頭,但若是白公子的話,她就很樂意了,因為……”
話未說完,狂風驟閃,一眨眼允祿已撲到了白慕天跟前,漫天如刀般的掌影亦呼嘯著尖銳的掌風疾掠而至,宛似一溜溜閃瀉的流星,綿延、廣闊,又似千萬把帶血的利刃,辛辣、狠毒,其快無比地籠罩住白慕天全身。
無論如何想不到在十數高手環伺之下,允祿竟敢主動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