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繡她不會,蘇繡倒是會一些。”
“呃,還帶聲東擊西的。”
許南川鼻子一皺,緊緊我的手,哭笑不得,“亂用成語。”
進得裡屋又是另一番景象,明清時代的建築中蘊藏的竟是秦時的裝飾風格,大開大闔純色古樸的橫樑立木,空間闊敞卻又不顯空曠,間或點綴的傢俱盆景各得其所。整個空間讓人倍感悠然,彷彿隨時可以焚一炷香,著廣袖寬衣於席上撫著太古遺音,奏上一曲廣陵散。
許震霆正在看《參考訊息》,聽到我們來了剛剛放下,眼鏡也正摘下。
“回來了。”
“嗯。”
“身體都恢復好了?”
“嗯,本來就沒大事。”
“彆著忙生意,修養好,過兩日找吳老給診診脈。”
“嗯,不用麻煩。”
父子倆不鹹不淡的對著話,許叔叔沒再說什麼,想必是父子心靈相通?不然我怎麼不明白這究竟是“嗯”還是“不用麻煩。
看來“上陣父子兵”這話真沒錯,冷成什麼樣都是血脈至親吶!
我也打了個招呼,坐在沙發上捧著湘繡送來的茶杯,吹拂一氣,輕抿一口,茶香清純,宛如淡竹積雪。
許震霆說:“這是安吉白茶,整個安吉去年只得七兩純野生的。”
“哦,怪不得味道這樣好,有淡竹清氣夾雜其間,原來出自安吉,且得之不易啊。”
他微笑著點點頭,說:“還擔心你年紀這樣輕不會喜歡,噢……”他一拍腦門,“少平好茶,我怎麼忘了。”
“您這是壓箱底藏下的,還是我媽去了風溪園?”
“是我惦記著戒毓師傅的白琳功夫去了風溪園,機緣巧合跟他討來的。”賀淑玉從後院的方向進屋,眼裡的驚喜顯而易見。“沒想到你們這麼早就過來了,家裡還一點準備都沒有。湘繡,去吧文如叫起來。”
“哎,好!”
“湘繡你等等!別去叫小如了。媽,我們又不是客人,要準備什麼。這個時間還不到她平常起來的點兒,就別折騰了,什麼時候起什麼時候算。”
許淑玉想想也就作罷了,眉目間似有不虞之色。文如姐住回孃家的話,怕是真要和阮正民作了斷了,明知是板上釘釘勢在必行,可怎麼著心理也得鬱結不是。“年年,過幾日香格里拉的有個法餐烹飪班要開課,我給你報上名了,等你開學差不多就結課了,你去學學,只當是玩了,挺有意思的。”
大川哥被許爸叫去了,只剩我和賀姨,她不怎麼聊著聊著就說到了這上面。不對啊,這可不是興起,她連名都給我報上了,分明是趕鴨子上架啊!
我只知道韓日有什麼新娘養成班,難不成我也要去養成養成?我只知結婚心理上有壓力,感情生理上也要給我壓力不成?法餐?那麼複雜的東西我笨手笨腳哪做得來啊!
我有種越是慈眉善目的人便越是險惡的感覺,許叔不過是言語上頗有微詞,賀姨這是從行動上打壓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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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分明給了我一種種田文的趕腳-_-|||
第二百五十五章 盪漾'VIP'
左右想來我只能去,總不能說,“哎呀我不想去,您別讓我去了好不好?”地撒嬌。這事兒只有許南川他能買賬,其他人要麼是不敢說,要麼說來沒人聽。
我只好應著頭皮應下,還得假裝千百個樂意,心裡鄙視自己趨炎附勢,又更深遠地聯想到自個兒作威作福的日子怕是就這樣一去不復返了,不禁一陣哀慼。肋“好大尺寸的絹畫。”被作為客廳的穿堂南廂房的牆壁上,掛著一副尺寸碩大的絹畫,勾織的紋理細膩,便像是騰了那水彩原作似的。
“黃公望的《丹崖玉樹圖》?赭色微黃畫裡春,墨青墨綠染精神。”層巖疊翠,高聳小舍。山上雲霧迷濛飄渺,殿閣半露。山下小橋橫臥,林木蔥蘢,一人策杖尋幽,筆法蒼秀,設色淡雅,這顏色景緻倒是和這屋子的極搭調。
“年年是有研究的嘛,吳修的評也信手拈來欣喜這黃公望的畫?看你眼睛都放出光來了。”她攏了下肩頭的羊絨披肩,柔軟服帖覆蓋在她圓潤的肩頭,玫紅的顏色襯得她白皙膚色越發的健康亮澤。
“賀姨,我哪裡談得上什麼研究,無非是小時候跟著陳爺爺學毛筆字時見過一本故宮藏品畫冊,閒來無事多翻幾遍,見到喜歡的就死記硬背罷了。”
我真不是個著調的人,不求甚解的事兒幹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