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擔心我是很欣慰啦,可是大川哥你是來拆我臺的麼?本意就是不想他知道啊!
“嗯?小丫頭沒和你說,唔,看看我,她可能是怕你擔心吧?其實也沒有很嚴重,就是......”他扳過我的肩膀,將腫起的胳膊肘指給他看。“你剛才一直沒注意吧,這裡腫了,軟組織挫傷,需要塗藥、按摩,我手上的這些就是她帶著的,剛才摘下。唉,年年從小就不喜歡給外人添麻煩,她的哥哥們就被她折騰的團團轉。”
我暗暗咬牙,你個罪魁禍首!
“還不是你,要不是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甩出去,我能受這罪嗎我?!”
“西年!那是長輩。”唐瑋的眼裡流露出不贊同的神色,嗓音也沉了下來,像是訓斥。
我有些傻眼,怎麼也想不到他竟會有這樣的一面,而且是對我。
他緩了緩神色,微涼的指尖輕輕觸碰我鼓起的胳膊肘,問我疼麼?
我瑟縮了下,他的手指便迅速彈開。其實不是他碰疼了我,實際上他的指尖觸碰的面板涼涼的很舒服,我只是突然不想被他碰而已。
他清秀的眉揪得更緊了,像是笨重的自鳴鐘齒輪,修長細瘦的手張了張又攥緊。
他又試圖探手去握我另一邊的手臂事,許南川站到我的身側,唐瑋的對面說,“哦,嗯唐瑋,年年這段時間要住在我家,我來照顧她,你不用擔心。”
“為,為什麼,我來照顧她,我可以照顧她!”
許南川嗤笑一聲,似是他說了怎樣的笑話。“你?怎麼照顧?你能幫她做的,她自己都可以,她自己不能做的,你也做不來。什麼事不是說說就可以的,她需要中醫師按摩,還要忌口…你這包子是什麼餡兒的?”
“韭菜雞蛋。”他有些納悶,卻應聲回答。
“你看,這東西是發物,她就不能吃。”許南川從我手中拿過塑膠袋,走了十幾米扔進垃圾箱裡。
他的動作如行雲流水,絲毫沒有遲疑,腳跟旋了個圈,又優雅的踱步返回。成熟矜貴的氣度虜獲了多少少女蠢蠢欲動的春心。
我卻無暇注意他,因為唐瑋的驚訝、羞愧、心疼,齊齊從他微細的血管漫延至他的臉頰,燃燒起冰涼的薄暈,那淺淡的粉紅,令我心下愧疚、心痛。
這一刻,世界上最最討厭的人就是許南川。
第九十九章 不知如何收場的爭吵'VIP'
客人拜訪禪師,來時忘記禮物,很不好意思,說:“我空手而來。”
禪師說:“那你就放下吧。”
客人不解:“我什麼也沒拿,放下什麼?”
禪師再道:“那你就帶著吧。”
客人恍然,莫要給心裡太多負擔,要懂得釋懷。肋這則禪語是酷愛書法、茶道地陳家爺爺講給我和陳墨硯聽的,小小年紀的我們其實並不能學會甄別理解,最多學成個不倫不類的沒心沒肺。
就像陳墨硯,他在乎的事,說是屈指可數都是抬舉了他,再加上自由隨性的法蘭西血統,整個一渾不吝,我覺著自己要比他強多了。
其實年紀越小,複雜的小腦袋瓜就想的越多,因為不知道什麼是不該想的,又正在拼命接收各種各樣的新鮮東西,“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明明懂得卻又做不到。
我想的事兒也不少,高興的、不高興的,過過腦子說不想也就不想了。
像是剛才的狀況,唐瑋覺得我對許南川不禮貌,所以我再憋氣也不吭聲。許南川讓人牙癢癢的輕慢,就算我明白他的驕傲早已植入骨血,別人的心思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可還是為唐瑋心疼。
他們誰我也怨不得,可偏偏擱不下也不好受。
許南川催我上車,他找到自己的名片,透明的有機玻璃似的材質,上面只有他的名字和電話號碼,無聲炫耀他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似的。淺茶色的車窗徐徐下落,他探出手臂將名片遞給唐瑋,說有事可以給他電話。
透明的陽光照耀在他們同樣白皙修長的手上,卻看得我越發酸澀難平。
“你一定要這樣嗎?”再也看不見唐瑋的身影,我問許南川。
“你說什麼?”
“我說你一定要這樣嗎?!你的所作所為都是在詮釋兩個字——羞辱。你沒看到他在發抖嗎?你沒看到他甚至連頭都抬不起來?你非要當著他的面把包子扔掉嗎?包子惹到你了嗎?!”
我越說越激動,連珠炮一樣的質問他,胸腔劇烈的起伏,有生之年,這樣的激動難得一見。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