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動手。”一個聲音冷淡應道,廊前人影一閃,七星衛之一的天樞從暗處走了出來。
七星衛都是穿一身暗黑勁裝,簡潔利落,毫不起眼,平時並不隨身攜帶兵器,那衝在最前的幾名士兵頓起輕視之心,相互遞個眼色,便將天樞團團圍住,作勢欲攻。
“且慢!”
又是一大群士兵手持弓箭衝了進來,為首兩人,左首是名身著紅袍的中年太監,生得細眉淡目,面色白淨;右首是名面目威嚴的武將,與御林軍一般衣著顏色,看樣子是御林軍的首領,而攔在他們前面的卻是去而復返的康親王寧彥辰,剛才那聲且慢,正是出自他之口。
此時的寧彥辰,臉容焦慮,風塵僕僕不說,身上錦袍還是之前的那件,他是知道七星衛底細的,當下揮退了圍住天樞的幾名士兵,朝天樞平聲問道:“你們將軍呢?”
天樞不卑不亢答道:“將軍在書房,不便會客,王爺請回吧。”
那太監哼了一聲道:“我等是奉皇上聖諭前來捉拿裴夜這個亂臣賊子,可不是上門做客的。”
“是麼?”天樞身為七星衛之首,早就養成遇事不辨喜怒的性格,只是冷淡反問。
這話問得他身邊那名武將面有赧色,要知道,他們闖入的不是別處,正是當朝大將軍裴夜的府邸;要捉拿的不是別人,正是裴大將軍本人;而他們這支御林軍,從初期選拔到日常訓練,再到將領提升,也都是在裴大將軍的治下!
“廢話少說,快叫姓裴的出來受擒!”那太監尖聲道。
“大膽!”寧彥辰厲聲喝道,狠狠瞪他一眼,繼而轉向天樞道,“這其中必有誤會,要不你去請你家主子出來,我與他一同去面見聖上,解釋清楚。”
沒等天樞回答,就聽得房門咯吱一聲從內開啟,裴夜只著一身素袍,面色冷清,負手而立,“要捉拿裴某,可有聖旨?”
那太監見他雖一身居家服飾,卻依然英挺俊朗,氣度不凡,微愣了一下道:“灑家是奉皇上的口諭!”
“口諭?”裴夜笑了笑,道,“呵呵,那也算吧,但你說裴某謀反逼宮證據確鑿,不知是人證還是物證?”
那太監被他看似戲謔實則深沉的眸光直直盯住,只覺得渾身發冷,壓力倍增,好歹他還是跟在皇帝身邊多年,見過大風大浪的,強自鎮定道:“人證嘛,這偌大的府邸,總會找到的,至於物證,嘿嘿,大家心知肚明,不說也罷。”
裴夜挑了挑眉,“看來裴某是免不了要走這一趟了?”
那太監點頭道:“正是。”
“那就走吧。”裴夜舉步上前,與呆立在門口的易傾南擦身而過,見那少年像是嚇傻了般的神情,不覺眸光暗了一暗,近乎低語道,“進屋。”
聽得這話,易傾南終於回神過來,她明白他話中的意思,這大隊人馬要抓的是他,只要她此時進了房間,四周有七星衛守著,別人也不敢把她怎麼樣。
理智告訴她應該依言照做,可那雙腳像是有自己意識似的,小步跟了上去。
“將軍。”天樞見裴夜走過來,忍不住低道,“要不要……”七星衛都隱在暗處,只要將軍一聲令下,頃刻之際就可將這園子裡的御林軍拿下。
“不必,都退下。”裴夜淡淡一聲,邁步往前走,眼角餘光瞥見那小身影還在自己身後跟著,不由唇角微扯,“你還跟著做什麼?”
“我……”易傾南答不出來,她說不清自己這樣是出自什麼心態,她也知道自己此刻跟上去起不了任何作用,說不定還會成為他的累贅,但就是沒法眼睜睜看著他單身涉險。
就在她猶疑之時,兩柄閃著寒光的長槍交錯而來,正好擋在她與裴夜之間,將兩人遠遠隔開,“閒雜人等一律退後!”那紅袍太監叫道,似是意有所指。
“將軍……”易傾南咬唇喚道。
裴夜沒有回答,而是回頭盯著她看了一眼,眸光狀似清淡,又滿含深意,莫名帶著種安定人心的功效,僅是一個凝望,便讓她移不開眼,熱淚盈眶,只輕輕朝他點了點頭。
無數御林軍湧了進來,將飛鶴園堆得滿滿當當,在御林軍的包圍圈之外,則是站了許多裴府的家僕,一個個瞪大了眼,一瞬不眨望過來,震驚、惶恐、不安、擔憂等等,各種情緒交融在彼此的目光當中。
裴夜一路前行,前後左右都是手持兵器的御林軍,剛走出飛鶴園的大門,就聽見一聲冷喝,“老身在此,看今日誰敢帶走我家將軍?!”
只見那裴老夫人被柳嬤嬤扶著走了過來,居然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