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袁府丫鬟也沒跟去,繼續與她閒聊嘮嗑。
卻說梁筱蓉轉過那片假山,徑直穿過迴廊往裡走,沒走幾步卻被一人攔住去路,那人呵呵笑道:“咦,這不是表小姐麼?”正是她一心要尋的袁夫人。
梁筱蓉聽她笑得輕鬆愉悅,一副遇見自家人的神情,先來了氣,哼道:“是梁小姐,不是表小姐,不是一家人,切莫亂叫嚷。”
如此傲慢待客的態度,並未讓袁夫人覺得不悅,只是笑道:“是了,我倒是忘了,裴將軍不日就將娶公主殿下過門,我家外甥女沒這麼福氣跟表小姐,哦不,梁小姐成為一家人……”
“袁夫人此言差異,我表哥重情念舊,就算娶了公主殿下為正室,也不會拋棄沈小姐的,沈小姐縱然是做不了將軍夫人,做個沈姨娘還是沒甚問題。”梁筱蓉掩嘴輕笑,句句帶刺。
袁夫人卻不生氣,只搖頭道:“梁小姐有所不知,傳說……”她警覺往四周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傳說長公主善妒,除她自己之外,再容不下駙馬身邊有別的女子,唉,可惜我那外甥女,心性純善,胸襟過人,經常在我面前說她身子骨弱,怕不能為夫君誕下一子半女,是以一過門就想著要為將軍納娶一位平妻,以姐妹相稱,過去的通房一律抬為姨娘……”
梁筱蓉怔了一怔道:“她真這麼想?”
袁夫人點頭,“當然,不過而今情形有變,這也就作不得數了,你我說過便是,千萬不要外傳,我這裡謝謝梁小姐了!”言罷福了福身,滿面憾意。
梁筱蓉攪緊了衣袖,喃道:“你說那公主殿下……”
袁夫人登時接過她的話頭,“我可沒說什麼,我什麼都沒說,梁小姐聽錯了,聽錯了呢!”
梁筱蓉見她一副慎重神色,張了張嘴,終是住了口,沒再說話。
忽聽得假山那頭有人在喚,袁夫人答應了聲,拉著一臉茫然的梁筱蓉急急去了。
那三人見兩位主子相攜而來,也沒懷疑,還道真是這表小姐將袁夫人說得怨氣消褪,於是歡歡喜喜一同送客出門。
這廂人去廊空,那頭花壇處顫顫巍巍冒出兩隻腦袋來。
大點的腦袋戴著黑帽子,濃眉大眼,隆鼻闊嘴,是王福貴;小點的腦袋戴著藍帽子,面白唇紅,水嫩俊俏,是易傾南。
今日這片區域本是三等家丁王福貴的責任田,可巧易傾南溜出來找他說事,剛說了幾句,就聽得腳步聲,易傾南眼見一名衣飾華美的貴婦匆匆而來,本能拉他閃身躲到那寬大的花壇背後,兩人躲了半晌,等到曲終人散,這才拍了拍手掌,堪堪站起來。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那夫人要上茅廁呢,都看見她朝我們這邊來了,走到半途怎麼又停下賞起花來,真是個怪人!”王福貴拍著胸口,有絲後怕,自己只是最低等的家丁,在這僻靜之地要是衝撞嚇到了客人,可就惹下大麻煩了!
易傾南倒是將袁夫人與那表小姐的一番話聽得真切,撇了撇嘴道:“別管了,你就幹你的活吧,記住你剛剛答應我的事!”
“知道,不就是晚上去馬廄幫你嗎,沒問題,我福貴出馬,一個頂倆!”王福貴把胸膛拍得震天響,別的他沒有,可這力氣卻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隨時要用隨時拿。見易傾南轉頭就走,忙上前一步拉住,“小五你別急著走啊,陪我說說話嘛,你都好久沒來家丁苑找大夥了!”
“去去去,我事情還多著呢,沒空陪你閒聊。”易傾南不耐甩開他,忽見這高大少年一臉鬱郁的樣子,心頭一動,眨眼笑道,“是不是你也想找我打聽翠丫的事?”
“不是,不是的!”王福貴撓了撓後腦勺,連連否認,翠丫是二虎的心上人,這是大夥達成的共識,他哪會湊那熱鬧,他只是想跟小五多說幾句話而已,雖然小五平時對他兇巴巴的,可有什麼好吃的都給他留著,他心裡都記著呢。
“不是最好!你可別忘了我經常教育你的,朋友妻不可欺!”易傾南朝他晃了晃拳頭,呲了呲牙,作出一副兇悍模樣,轉身揚長而去,“別忘了,今晚子時,馬廄見!”
也不知是裴美人發哪門子神經,竟要她每晚睡前打掃馬廄,難道真想讓她累得筋疲力盡,吐血而亡嗎?
第三十六章 夜長夢多(下)
府裡的馬伕巴圖是養馬的好手,易傾南在接手小微之時曾虛心請教,學得不少馴馬經。
“仔馬兩歲分群單飼,食槽每月要墊高兩寸,這樣馬兒才能昂首挺胸,頸長俊美。”
“馬至三歲,要練走,選平整草場,馴馬手掌控韁繩,不快不慢,讓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