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吐了我一身,難道不該彌補過失,侍候我沐浴更衣?”
“沐、沐浴?”往常伶俐的舌頭這次似乎被誰打了個死結,易傾南徹底結巴了,今晚可悲催,不僅給他當廚子,還要當搓澡工?
“走吧。”裴夜眸光一沉,表情一如既往的嚴肅,雖然是夏季,天氣悶熱,但他眼底透出的縷縷寒氣卻令得她瑟縮一下,腦袋繼續短路,半晌找不出說辭來推脫。
易傾南望望四周,這才發現這地方長得像間浴室,呃,不是像,根本就是!
伺候沐浴,那他豈不是要脫光?
理智上直覺不妥,可是感情上,又有些抗拒不了,好吧,她承認,自己就是個腐女加色女,裴美人入浴圖啊,這千古奇觀,旁人可沒這眼福!
“裴寶,熱水準備好沒有?”裴夜走到門前,揚聲喚道,順帶將她渾渾噩噩的神智也給喚了回來。
這才發現,自己竟一直跟在他身後,眼看著就要走進那浴室了。
“來了!”人影一閃,裴寶從浴室裡迎出來,笑呵呵道,“我見搖光他們滿頭大汗回來,就開始在燒水了,誰知左等右等,水都快涼了,我便又燒了一大桶,正好……”忽然看見裴夜身後那個瘦小的身影,一下子愣住了。
咦,怎麼還帶了個人回來,這可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再一看,那小人兒還挺眼熟的,不就是那個叫做易小五的小家丁?
“易小五,你跟著將軍做什麼?”裴寶脫口問道。
“我……”易傾南嚅囁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倒是裴夜上前一步,淡聲道,“今晚易小五將功折罪,要侍候本將軍沐浴。”
“什麼?!”裴寶聲音提高八度,叫得驚天動地,主子沐浴從來不讓旁人守在旁邊,更別說是侍候沐浴了,連他都沒做過的差事,憑什麼這個小子能夠領到?
他自然不敢責問主子,只惡狠狠瞪著易傾南,就像是瞪著踏進自家領地的入侵者,易傾南被他看得不自覺又退後一小步,吶吶道:“要不小人就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裴寶揮揮手,轉過來面帶殷勤,朝裴夜輕聲詢問,“還是讓我來侍候主子吧?”
“不用了。”裴夜搖頭,“你先下去,讓易小五來就行。”見易傾南站著沒動,挑眉道,“怎麼,不樂意?”
“沒有,小人樂意,樂意得很!”易傾南歉意朝裴寶笑笑,趕緊跟上。
主子發威,奴才怎敢不從,別說是侍候個沐浴,就是奔赴刀山火海,她也得硬著頭皮往裡跳。
“主子,你怎麼……”裴寶呆呆立在原處,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裴夜恍若未聞,邁著長腿走進門去。
易傾南也顧不得再跟裴寶多說,邁動著小細腿,亦步亦趨跟上,邊走邊打量著屋裡的擺設。
黃暈的燈火,偌大的浴桶,水面冒著熱氣,靠牆還有木質的衣架,上面掛著乾淨的長衫短衣,整個浴室沒有一件飾物,簡潔,冷硬,清淡,就跟它的主人一個樣。
一陣風吹來,兩邊牆角的油燈裡火焰隨之跳躍,一明一滅,易傾南被閃得有點暈,回憶起今晚的一系列遭遇,晚間被她吞進肚中的大堆食物,又是雞蛋又是饅頭,卻愣是半點沒剩又通通吐了出來,一點都沒給她留下,不禁哭喪著小臉,無意識地歪著腦袋,不想目光一瞥,卻見那將軍主子正側對著自己,將身上的中衣盡數剝了下來。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過來幫忙!”裴夜一偏頭,朝她低叫。
幫忙?幫他脫衣服?
“來了!”易傾南應了一聲,聲音有些發顫,也不知是興奮,還是害怕。
她覺得自己其實挺變態的,這若是換了別的女子,鐵定不會答應,一哭二鬧早露餡了,可她倒好,還很鎮定地走過去,見他正在解著腰上的繫帶,從來沒侍候過人,也不知自己此時該做什麼,微一怔愣,就見裴夜努嘴道:“幫我脫鞋。”
易傾南低頭一看,他還穿著長褲和皮靴,好吧,就當自己現在是在皮鞋專營店裡打工,幫顧客脫鞋試鞋是常有的事,她蹲下身去,半跪在地上,使勁將他的靴子與他的長腿分離開來,毫不意外地,嗅到一大股子汗味,還好,只是那種因為運動出汗而產生的味道,卻不是腳丫子的臭味。
替他脫了鞋襪,易傾南動作緩了下來,故意轉身去試桶裡的水溫,實際上,她是看他身上只剩條褻褲了,這最貼身的遮羞之物,她哪裡敢伸手,要是一個不留神摸到什麼不該摸的,那如何是好?
只怕他不撲過來,她都會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