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去看悟空的神情。此時的悟空隨著獼猴的敘說和追問,正沉浸在那段苦難的回憶之中,想起來歷歷在目,永世難忘。禁不住眼淚花花地往下流,張口就想說“兄弟,我諒解您了!”
話還沒說出口,如來就急急發言,只怕孫猴子一時耳軟,直接放了六耳獼猴,給以後留下難解的災難:“六耳獼猴,你只說了一半,這是你的功勞,是悟空欠你的恩情。那後來悟空被壓五百年,你又做了什麼呢?能給大夥講講嗎?”
六耳獼猴沉默不語。此時悟空也突然從回憶中清醒過來,急問到:“說話呀,你!”
六耳獼猴還是不說。如來知道,這次六耳獼猴是不敢說,於是就說:“六耳獼猴,還是我來說吧。聽著!那悟空被我壓在五行山下,其實你是去過的,只不過這次卻是遠遠的看了一眼,並沒有到跟前去。這次去也是因為你剛才講的事情,因為大家都認為你是悟空的接班人,只有你才最有資格代表大家去看望悟空,也只有你有這個能耐,因為路太遠了,別人一輩子也到不了。可是你這次不像上一次那樣堅信悟空會回去。你也明白佛法無邊的道理,認定這次悟空是永遠也沒有出頭之日了。加之你在悟空身邊甚久,你對悟空的行為舉止都瞭如指掌,模仿力也相當的了得。於是在返回花果山之後就假冒悟空為王,自我安慰說是為了重樹花果山的威望,不能讓花果山的事業毀在自己的手裡。”說到這裡,看了一眼六耳獼猴,剛才還高高昂起的頭低了下去。而悟空則多少有些變臉,嘴角微微抽動。
如來繼續說:“這還不算。要是你打著悟空的名號做點好事,也就罷了。可是你,攔路打劫、強暴民女、違法亂紀、擾亂四方。這還只是你個人的事情!你四處招攬妖魔鬼怪,無論是狼蟲虎豹,還是樹木柴草,只要是成了精的,都統統保護起來,並且縱容手下,佔山為王,禍害一方百姓。別的不說,就這些,就夠你死上成千上萬回,永世不得超生!”
六耳獼猴聽到這裡,把頭低得更深了,簡直是僕伏在地上。
不料如來繼續說到:“六耳獼猴,你的元形是六耳獼猴,但你的元身卻不再這裡。當初悟空到已經把猴類的生死薄已統統刪除,我也耐何不了你。”
聽到這裡,六耳獼猴的兩眼放光,有希望了。但如來接著說:“你命雖不絕,但你形卻不在,我要不了你的命,但我能要了你的形。”
悟空更是從未聽過這等理論,還在想,既然六耳獼猴罪大惡極,一棒子打死算了,不能因為是自己的親戚就袒護,免得如來和眾仙家說自己的閒話。既然如來都這樣說,那我何不順水推舟,給六耳一個活命的機會。畢竟是自己的同類!
如來繼續:“你本是女媧氏煉石補天之時,於大荒山無稽崖練成高經十二丈、方經二十四丈頑石,共有三萬六千五百零一塊。媧皇氏只用了三萬六千五百塊,只單單剩了你這一塊未用,便棄在此山青埂峰下。誰知你自經煅煉之後,靈性已通;因見眾石俱得補天,獨自己無材不堪入選,遂自怨自嘆,日夜悲號慚愧。後來恰遇悟空出世。看到悟空逍遙四方,隨幻化為六耳獼猴,出來興風作怪。如今,你還是回去吧!繼續到大荒山無稽崖邊,再次幻化為赤瑕宮神瑛侍者,陪伴絳珠仙子。待時機成熟,去享受那人間的世俗生活。這人間生活也不是那麼完美無缺,那時你的青純和自由天性依然保留,其餘的野性和野心統統拋棄,與這個世俗的花花世界格外不入,免不了一場遊戲一場夢。陪伴你的還有絳珠草一株,而你是赤瑕宮神瑛侍者。在大荒山上,日以甘露灌溉,這絳珠草始得久延歲月。後來既受天地精華,復得雨露滋養,遂得脫卻草胎木質,得換人形,僅修成個女體,終日遊於離恨天外,飢則食蜜青果為膳,渴則飲灌愁海水為湯。只因尚未酬報灌溉之德,故其五內便鬱結著一段纏綿不盡之意。到時日神瑛侍者凡心偶熾,乘此昌明太平朝世,意欲下凡造歷幻緣,已在警幻仙子案前掛了號。警幻亦曾問及,灌溉之情未償,趁此倒可了結的。那絳珠仙子道:你是甘露之惠,我並無此水可還。你既下世為人,我也去下世為人,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淚還他,也償還得過你了。因此一事,就勾出多少*冤家來,陪他們去了結此案。實未聞有還淚之說。想來這一段故事,比歷來風月事故更加瑣碎細膩了,歷來幾個*人物,不過傳其大概以及詩詞篇章而已,至家庭閨閣中一飲一食,總未述記。再者,大半風月故事,不過偷香竊玉,暗約私奔而已,並不曾將兒女之真情發洩一二。想這一干人入世,其情痴色鬼,賢愚不肖者,悉與前人傳述不同矣。到時我佛輩自然回去解脫你們,度脫幾個,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