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了……就差最後幾步路了——”
曉娥沒有去照看一路休息的曉蝶,而是緊緊地策馬隨在張揚身側。看著張揚深沉的遠眺,聽著他落寞的嗓音,她靈動的眸子一轉,然後甜甜一笑,湊上前來柔聲說道:“相公,接下來的路就算是再難走,不還有曉娥無怨無悔地陪著相公嗎?就算是死,相公也不會孤單的。”
看著她明媚的笑顏,張揚心裡一暖,但此刻可不是你儂我儂唧唧我我的時候,他深情地對曉娥點點頭,然後對周倉說道:“吩咐下去,就在前面雪峰的低窪風小之處宿營。黎明十分,全體出發,去二疊谷。日上三竿,過河”
“喏”周倉抱拳出列,策馬而去。
一路強行軍,彼此都是無話可說,鄭冰也變得很沉默。
這時,她眼神一動,上前看了一眼張飛,夏侯惇,最後把目光落在張揚身上,柔聲道:“如今敵人已經被遠遠地甩在了炎河東北,暫時追不上了……這幾日行軍之途太過寂寞,奴家看各位將士都是身心俱疲,不如奴家演奏幾曲,也好供將士們消遣苦悶……”
張揚還未開口,張飛就眉開眼笑地拍著手歡喜道:“好啊好啊,冰兒姑娘的琴技世間少有,就連大哥也是挑剔不出半點瑕疵的。那可是勝過天宮仙樂的天籟之音。只要冰兒姑娘一曲下來,保準兒這下半死不活的混小子馬上生龍活虎的,打起仗來嗷嗷叫”
鄭冰看到張飛這麼賣力地替她說辭,晦暗中她優雅的嘴角飛快地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然後掩口笑道:“奴家哪裡有張將軍說著這般好……”
張飛忙瞪著眼說道:“以冰兒姑娘,才學容貌修養還算不得好,那天底下就美人能受得起讚美之詞了”
曉娥沒好氣地向張飛努了努嘴,翻著白眼鄙夷地輕哼以了一聲,然後把亮晶晶的目光投向了張揚,一副威脅他不許他點頭的樣子。
張揚頭疼不已,但又是還未開口,就聽夏侯惇說道:“夏侯惇自然是洗耳恭聽的。鄭姑娘琴藝無雙,能聽一曲就是難得的福分,何況是三曲四曲呢”
張揚無奈地曉娥一笑,似乎在說:“二比一,就算是我反對也無效了。”
曉娥向他吐了吐舌頭,扭頭不說話了。
眾人望著慘淡的星空,聽著鄭冰天籟一般悠揚醉人的絲竹之音,再加上佳人空靈美絕的嗓音的淫唱。幾日來無休止的奔波,就冷水啃飯糰子的壓抑和苦悶一下子消減了不少。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其他的大頭兵也就聽著曲樂和動人的嗓音,卻不知淫之何物,但張揚,夏侯惇,曉娥,張飛都是讀過書的,自然能聽懂,都相視一眼,有些納悶:一個姑娘家,彈這個做什麼?
曉娥卻是嘿嘿笑聲笑道:“鄭姐姐思春了呢。”
星河浩淼,琴聲悠揚,歌聲縷縷,聽的人如痴如醉,但彈琴的人卻是心裡忐忑不安。
一曲歌奏罷了,鄭冰蹙眉思慮著:“周圍到底有沒有我留給張繡賈詡的刺客堂的人馬呢?那個郭汜廢物一個,一路上竟然沒有一絲舉動。若賈詡張繡再不來,甕中之鱉可就要爬出去了,那時候就等著董卓的雷霆之怒吧”
鄭冰正想著,就聽見張揚張飛夏侯惇的熱烈掌聲,然後是那些大膽計程車兵輕佻的交好和口哨聲。
“姑娘你好美,嫁給我吧,我一輩子只愛你一個”有士兵吹了口哨還不忘大大咧咧地開玩笑。
“哈哈哈——”那人大膽的表白頓時引起了一片善意的鬨笑。
蓮兒臉色很不好看,而鄭冰也是臉兒一紅,向著張揚等人盈盈一禮:“奴家累了,要告辭了。”
張揚忙道:“冰兒回去吧。不要太在意他們的話,都是愛熱鬧的毛頭小子,瞎起鬨”
鄭冰咬著嘴c混默默地點點頭,然後帶著蓮兒蓮步而去。
曉娥看著她們的背影,嘴角帶著一絲戲謔地笑容道:“連一個大頭兵都敢調戲她,她自己還倒裝清高,給誰看啊——”
張揚白了她一眼,小聲道:“是不是你攛掇著人搗蛋的?”
曉娥眼眸中“呀”了一下,然後亮晶晶的眼睛眨了眨,忙辯解道:“人家哪裡有啊。”
張揚也不再問,而是招來潛在暗處的蘇寧問道:“剛才是誰起的哄?”
蘇寧道:“是白池。”
“白……”蘇寧的口音有些方言的味道,張揚不免聽岔了。卻聽蘇寧又說道:“白池的哥哥白水是我們的人。”
張揚這才想起亮劍行動中犧牲的兩個人,就有一個是白水,如今他的名字都已經寫入影字營忠魂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