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第一次在徐州大營看見她,臧林還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看著她,美人如玉,尤其是一身白衣,長髮飄飄,一手執矛傲立千軍之中,絕色容顏中帶著颯爽,更加讓人心動。
臧林以為她是在劫難逃,也就將這些日浮躁的心緒放下了,反而能靜下心來細細整理這麼多日,這麼多繁雜的讓人頭疼的事情,細細品讀眼前這位絕色佳人。
平心而論,他是非常欣賞這個替父征戰,為了兄弟為了家族不惜一切代價的女孩子。她雖然又是兇悍的怕人,可是更多的時候卻是跟兄弟們在一起時的暢快的銀鈴笑聲。
她一個女孩子做到的,而他這個男兒卻沒有做到。他嫉妒,他不服氣,一直想壓在她頭上,讓她對自己心悅誠服。這不涉及男女之情,而是純粹的一個男人面對一個女人時的自尊和尊嚴!
可是他想壓吳娜一頭,吳娜卻也有自己的堅守,雖然最後大多都是雙方找個臺階下,妥協一番,不了了之,但彼此間磕磕碰碰太多造成的隔閡和仇怨卻是留下了。這也是為何一件事還沒完,一旦下一件事火起,雙方馬上大打出手的原因。
臧林此刻,才覺得吳娜有錯,他自己又何嘗沒有過失。自己沒有那麼大的能耐,卻非要攬下那麼大的功勞,不懂裝懂。又自尊心作祟,對吳娜的牴觸對以更加暴戾的對抗,將本來可以小事化了的事件,鬧得雞飛狗跳,彼此費力傷神,才得以告一段落。
“我渴望功成名就,渴望做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兒,不想落在一個女子的後頭……卻是害人害己啊……”臧林苦笑一聲嘆道。
“現在知錯了?晚了。吳家堡與你們徐州兵語氣這樣乾耗著,彼此彆扭,還不如各走各的道,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等回了徐州,得了功勞咱們一拍兩散,再也沒有瓜葛,如何?”吳娜笑道。
臧林一驚,然後奇怪地看著吳娜道:“為什麼不殺我?”
吳娜笑道:“殺你何用?你我本無私人恩怨,不過是立場不同,需要堅守的東西不同而已,又不是真的了不得的仇敵。既然我吳家堡招了安,就會一心一意做好自己的本分。你們瞧不起我們,我們卻不能因為這個就把你們都得罪了,我們也要延續要發展啊。做土匪哪有做官軍有前途?只要你不要太過分,我一個人的榮辱得失跟吳家堡比算得了什麼,我會忍讓——但若是真的超出可我的底線,可是真的要死人的!”
看著她笑得動人,但聲音卻是陰寒莫測,臧林就感覺脖子一涼,然後就看見吳娜笑盈盈地將他的一縷頭髮捏在了手裡,然後湊到唇邊,輕輕一吹,飛入了黑暗中。
臧林連連點頭,道:“我省的,我省的……你真的要帶著吳家堡的人馬離開下邳城……這樣糧秣補給怎麼辦,冰天雪地的他們受得了嗎?”
吳娜輕輕一笑:“剛才還對我喊打喊殺的,這麼快就關心起來了……不懷疑我真的投靠了管亥,做了叛徒?”
臧林不由地一噎,迷茫道:“我從心裡相信你……但元清……”
“挑撥離間之輩耳,濟的什麼事!他說我是內鬼,我看他才像內鬼!”吳娜聽到陳高的名字,不由地譏諷道。
臧林知道剛才陳高的話語太過缺德,他都覺得過分了,何況是吳娜?只得嘆了一口氣道:“本以為熟讀兵法就能輕易成為一軍之帥,可是等真正坐到這個位置上,才發現是多麼艱辛,好羨慕老師(盧植)能殺敵衛國,建功立業啊……這些日子,多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既然一起從徐州受陶公所託來下邳滅寇,又風風雨雨一路同行,那就是過命的交情。希望以後見了面還能打個招呼,不要成為陌路人才是……”
吳娜見他說的誠懇,怒氣也消了些,“呼”一下將抵在他脖子上的槍頭放下,道:“可能你還不知,管亥如今得意忘形,兵分三路,一路潛過泗水河,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些空虛的徐州。第二路就是拿下下邳,第三路就是兵力薄弱的費縣。我和張揚的意思是,擒賊先擒王,只要拿下費縣,瓦解了他們的老巢,底下的陣仗就好打了。”
臧林聽完,點點頭道:“是好計策,不過敵寇都打到門口了,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吳娜搖搖頭,嘆道:“來之前,我們哪裡料想到他們來得這麼快。我們現在想走也沒那麼容易了。”
就在這時,國相府下面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夾雜著甲鱗摩擦碰撞發出的刺耳的聲音。
吳娜臧林向下一看,卻是黃龍帶著大批手持弓弩的甲士匆匆而來。
“吳娜,快放開大帥,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黃龍話音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