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一輩子,膽小了一輩子,窩囊了一輩子。在營裡頭被士兵們嘲笑……在上頭被上司盤剝驅使,回到家還得又當爹又當媽……也就……也就這件事,做的能讓我驕傲,像個爺mn兒……咯——”伍瓊打了個酒嗝,醉意盎然地靠在荀攸的身上,手舞足蹈,嘿嘿傻笑,含糊不清地說道。說完,又舉起酒罈子,仰頭往嘴裡灌,卻不想沒酒了。
伍瓊將空罈子往旁邊一丟,“啪”地一聲摔得粉碎,同時扯著嗓子mm糊糊地往外邊喊道:酒保,上酒”
幾人先是一愣,然後都笑的死去活來。
“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趕明兒,你把這天牢當成酒館了——哈哈哈哈——”荀攸看著醉眼m離的伍瓊,笑的差點兒岔了氣。
笑罷,幾人望著彼此帶著眼淚的目光,突然都不言語,失去了聲音,氣氛變得有些悲愴起來。
“喝完這頓酒,咱們就要共赴黃泉了——來,幹了”荀攸強笑著打破尷尬,抬起酒罈子給每個人斟滿,端起碗朗聲喝道。
“幹了”幾個人仰天痛飲,然後哈哈大笑著在牢房裡手舞足蹈地狂舞,像玩瘋了的小孩子似地,將酒罈子酒碗全部給踢碎。
最後疲倦地倒在地上,相互枕藉著喘著氣,望著昏暗的牢房頂部上房梁似地懸臂。
“從生下來,就想過,將來自己死的時候,回事一副什麼樣的光景。什麼迴光返照啊,什麼親友兒孫在身側啊,什麼喝孟婆湯,過奈何橋啊……現在終於到那一天了……”伍瓊疲倦地喘息著,雙目無神地望著空空的牢頂呢喃道。
“人生自古誰無死啊,三皇五帝秦始皇漢高祖都逃不掉,何況是我們呢,看開一些吧……”荀攸瞥了一眼這個被他連累的身死家破的苦命兄弟,輕聲安慰道。
伍瓊不再說話,半晌沉寂,卻是何顒無力地說道:“老了老了,空有一個名士的虛名,沒想到還會挨這麼一刀……不怕各位笑話,我從小就怕疼,怕得要命……這次要被千刀萬剮,不知道回事什麼滋味……”
荀攸笑道:“很快不就能嚐嚐了?”
何顒幽然嘆道:“我沒膽量嘗啊……”
“那你難道有對策免除你到時候那鑽心的疼?”荀攸問道。
何顒嘆道:“我好歹是名士,還是有對策的……”
第二日一早,李儒帶著嶄新的衣服,讓人備了熱湯浴桶給幾人沐浴更衣。
但是剛到天牢,牢頭就小心翼翼地靠過來稟報道:“昨晚……有幾個犯人畏罪自殺了……”
李儒一聽嚇了一跳,一把抓住牢頭的衣領厲聲喝道:“帶我去看看”
當李儒走進去時,就看見天牢高高的懸樑上掛著一個乾枯的人,地上躺著兩個渾身是血已沒了氣息的人。他們脖頸被割破了,已經不再流血,手裡頭卻都攥著一片,碎酒罈子的瓷片,上面血跡斑斑……
而荀攸卻眼s微紅淡漠地坐在血泊裡,緊閉雙眼一動不動。
待聽見張皇的腳步聲,他這才緩緩睜開眼睛。
看到荀攸沒事兒,李儒這才長舒了口氣。
“很害怕我自尋短見麼,我自殺或是被你們千刀萬剮,不都是一個結果,何必這樣在意方式呢?”荀攸淡淡地看著李儒道。
李儒愣了愣,才轉身對牢頭厲喝道:“把這裡清理乾淨——另,給荀先生換房間”
“什麼?四個人三個自殺了?”董卓不敢相信地看著李儒說道。
李儒沉著臉點點頭,董卓臉s變了變這才擺擺手道:“死了就死了,荀攸活著就好——不過,現在真有頭疼的事兒了”
李儒一愣,就見董卓從寬大的衣袖中拿出幾封密信遞給李儒,然後疲倦地嘆息道:“第一封,華雄來信,說呂布擅離職守,冒險從旋mn關不遠幾百裡來軒轅關瞎逛,請咱家治奉先的罪。第二封,奉先說華雄守關不利,幾次三番險些被孫堅陶謙破關。而且損失慘重,請求撤掉華雄,另擇良將駐守軒轅關。”
“第三封,徐榮來信,說呂布謊報軍情,害得他從滎陽帶兵追擊,盟軍從酸棗派往軒轅關的援軍被伏擊,損失異常慘重,他自己也身受重傷……請求咱家治呂布的嘴……第四封,呂布來信,說他已經攻下旋mn關,各路諸侯存進不得。而徐榮在滎陽,卻遲遲不對酸棗敖倉的敵人發動攻勢,分明是怯戰,請求咱家罷了徐榮,讓他兼領滎陽太守之職,保證兩月內擊破盟軍大本營——”
聽著董卓的的訴苦,李儒一邊一目十行地看著手裡的信箋,一邊皺眉沉思。最後董卓緩緩踱步,又說道:“第五封,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