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難道還沒懲罰夠嗎?還要折磨他到什麼時候,愛錯了人,求而不得,一而再再而三的錯失良機。
靜宸猛地的駐足,然後飛奔回西府,他就要離京了,再走之前,他一定要問清楚一些事,不能再渾渾噩噩的矇騙自己。西府的人都認識三少爺,加之老也吩咐過許他自由出入,都不敢攔著。可見他越走越深,直奔老爺夫人的上房,丫鬟和小廝就不允許了。攔著不讓他進,這聲音驚動了暇玉,她出來見是三少爺,又看他急匆匆的樣子,知道他有話和自己說。便道了一句:“那三少爺客廳說話吧。”
靜宸遠沒有暇玉的鎮定,他一進門便道:“嫂夫人,你堂姐那日當真認出了我嗎?”
“是。”她對這陰差陽錯的孽緣,也十分惋惜:“我就是那天才知道真相的。不過……”不過你肯等嗎?等到蘇家覆滅那一天。暇玉忽然間又覺得難以抉擇了,沒法告訴靜宸等姐姐,畢竟到時候說不定什麼樣子呢,他會不會嫌棄姐姐做過人婦,姐姐肯不肯接納他?可若是她吳暇玉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萬一讓可能的有情人變成了不可能,她會更愧疚。
“不過她已嫁做他人婦了……”靜宸苦笑道:“……你叫她放心,我不會糾纏於她!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罷。”
暇玉道:“我覺得三少爺您去而復返,想說的不是這句話。”
靜宸一怔,捂著嘴巴將臉別到一旁,好一會才轉過來正視她:“……沒錯,我回來,是想問問你,你堂姐是否對我有情,倘若有的話,就算我離開京師,也會心心念念牽掛著她,就算一輩子沒法對其他人提及,也會把她放在心裡。”
“這麼多年,仍然一眼把你認了出來,還情緒激動的立即離開,答案,三少爺您自己去想吧。”
靜宸聽罷,悵然一笑,彎腰拱手告辭。忽然間,她看到靜宸的耳後有個黑紅色的點,有米粒那麼大,她道:“三少爺請慢,你這耳後有個蟲子,我叫丫鬟給你撥弄掉。”等那丫鬟走近了,要給靜宸弄掉蟲子,忽然就聽她呀了一聲,驚道:“這不是一般蟲子,是草爬子。”
草爬子不就是蜱蟲麼。暇玉趕緊湊過去,定睛一看,見是個吃的很飽的蜱蟲,頭部已經扎進面板裡了。它周身都是細腿,背部像個盾牌。穿越前曾看過蜱蟲叮咬致死的新聞,那裡面有如何處理的措施。
“去點一根香,再拿點烈酒來!快!”
三少爺既不務農也不進山,從沒聽過這種蟲子,但見到暇玉面露驚恐之色,便問:“這個……有毒?”暇玉安慰道:“沒發燒發熱的話,問題不大,我大哥曾經處理過這種蟲子,我見識過,一會把它弄掉,不礙事。”靜宸道:“為什麼不能就這麼拿掉?”說著就要伸手去碰:“我什麼感覺都沒有,不疼不癢的。”
“哎,別碰。這東西盯人,人一般沒感覺。可你要是隨便摘它,它的腦袋進入面板拿不出來,才徹底的麻煩了。沒事,你信我!”暇玉仍舊在安慰他,說的風輕雲淡,好像手到擒來。其實她心裡也沒底,可總不能大吵大嚷,只有冷靜才能處理好棘手之事。靜宸心想,吳暇玉好歹是吳家的女兒,她說行,應該沒什麼問題,便也冷靜了下來。
轉眼間丫鬟就取來了一炷香和一碗烈酒。暇玉拿帕子沾了點烈酒,塗抹到蟲子周圍的面板,然後拿那炷香薰烤蟲子的尾部,蜱蟲還活著,垂死掙扎的往面板裡鑽了一下,但很快,就退了出來,掉在了靜宸的衣領上。
暇玉長出一口氣,道:“沒事了。”但她馬上又道:“三少爺,你先別走,你趕快去屏風後面脫了衣裳,我派個小廝進來給你仔細找找,看身上其他地方還有沒有了。”說完,立即出了門,讓闌信找了個做事仔細的小廝進了客廳。暇玉則在外面等著,過了半晌,那小廝出來稟告說沒發現有其他的蟲子,暇玉才如釋重負,重新走了進去見靜宸。
“今天多虧了嫂夫人,要不是你,或者我這條命就搭進去了。”靜宸一拱手:“你救了我一命。”
暇玉忙道:“三少爺您當初還救過我,快別這麼說。你趕緊回府換個衣裳吧。”靜宸再次拱了拱手,道:“嫂夫人珍重。”說罷,走了出去。
她把那蜱蟲擱到那碗烈酒中,等晚上錦麟回來,她把它端到錦麟面前,道:“是你乾的嗎?”
“啊?”錦麟瞅著那蟲子道:“這是什麼,什麼是我乾的?”
“這叫草爬子,鑽到面板裡,不及時取出來,很可能要人命。今天三少爺身上就有一個,喏,就是眼前這個。”
“哦,你以為我拿這蟲子害他?”錦麟道:“我得是多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