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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原來他也被伯父吐出來的真實原因給震住了。暇玉摸著他的手,道:“……有些人就是這樣,永遠覺得自己有道理,誰都欠他,永遠不是他的錯。你在詔獄,應該也見過吧。永遠是皇上的錯,是太監的錯,而他們自己永遠沒錯。伯……侯爺他大概就是這樣的人,永遠只看到對自己不利的那一面,然後將自己身上出的悲慘事情歸咎到那個原因上。或許你說的沒錯,他是個膽小的人,不憎恨郡主殿下的話,他沒法承擔自己的兒子發病致傻的現實。有些病根本治不好,卻偏偏怪別人。就算遲御醫去了,其他那麼多大夫都給大少爺瞧了都沒用,他也未必迴天有術。侯爺只是想找個人恨,叫自己心裡好過些罷了。”

錦麟認可妻子的話:“你沒發現嗎,他說來說去,只有怨恨我孃的話,全沒一句他間接害死我爹的懊悔。哼,大概在他眼中,沒用的弟弟死了,本就不是大事。沒有利用價值了,死了又如何?”

暇玉回憶了一下,心說還真是這樣。錦麟道:“我無權無勢時,是廢物,隨便欺負。我成了錦衣衛,他們懼怕了,我怎麼欺負靜宸,都不敢出聲。我死了,想的不是幫我幫照顧孤兒寡妻,而是欺凌你們……其實,我爹孃些事,過了這麼多年,什麼理由我都想到了,比這惡劣數倍的,我都做好接受的準備了。所以……我沒事。”

暇玉輕輕將手掌蓋在他手背上,道:“……知道也好,至少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了。他怨恨的理由真的不足以成為他害人性命的藉口。”太陰毒了,專挑別人傷口下手。知道郡主最忌諱什麼,偏偏讓靜宸這個她信任的孩子去告密。

“在他眼中,似乎早把我爹的功名看成他自己的了。我可以想象,假若我娘沒嫁過來,而我爹入了仕途成了大官,他若是能借光,還不知要借多少!”錦麟眼中陰雲密佈,冷冷的說道:“我不會姑息他的……早晚收拾他。”

暇玉順著他的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忍了這麼多年,再忍他一時罷。不過侯爺心中該知道早晚有被你報復上門的一天,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錦麟哼笑一聲。這時有丫鬟來報,說客廳有人來拜年了,已等了好一會了。他道了聲:“知道了,說我一會就過去。”然後轉頭對妻子道:“你看到了,趨炎附勢,人人皆是如此。去年這個時候,門口羅雀,今日卻眾人盈門。親戚之間也是,你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就是最親最親的親人,你的喜事就是他們的喜事,等你沒了利用價值,你死了,也不過噓唏幾句,或許還要說你死的太晚,浪費了糧食!就好比梁安侯對我爹。”

暇玉一看,他那陰暗的心理前幾日剛被陽光照進去點光線,讓大伯這件事一攪合估計又退步了:“人和人之間還是真情多,像大伯那樣的人畢竟是少數。假如人人都像他那樣,早亂套了。”暇玉站起來,讓丫鬟另取了暖耳,親自給錦麟戴上,道:“這麼一段路也得加小心,別凍著。”

錦麟看著她,竟不由自主的心說道。這個女人為自己生兒育女,與自己生同裘死同穴,便是他穆錦麟在這世上最親的人了。

“怎麼了?”

他捂住暖耳,道:“我會戴好的,免得像你一樣,凍的通紅,像個猴子。”

“……”

等錦麟走了,暇玉便湊到鏡臺前,側耳看著鏡中的自己,自喃道:“真有那麼紅嗎?”

想想自己跟他打打鬧鬧竟也過了兩年多,不禁莞爾。從以前曲意逢迎,每天擔驚受怕到現在竟能彼此間說些掏心窩的話,經過多少曲折才走到一步。

郡主殿下嫁過來後,未必不想好好的過日子,但是錦麟的父親似乎根本不給她機會,在外面鬼混風流,等把人心傷透了,再回心轉意卻晚了。所以凡事不能做絕,要留有餘地,自己能活,也讓別人活。

錦麟嘴上說伯父吐出真實原因,沒能影響他,但其實,心裡難免受影響,一整天都心情不振,心頭繞著不散的陰雲。暇玉能做的只有儘量轉移他的注意力。兩人一起逗逗孩子,聽他自己講小時候淘氣的事,到了入夜就寢,錦麟難得的沒心情碰暇玉,側身臉朝一邊睡下了。暇玉只安靜的睡在他一旁,不想半夜十分,她迷迷糊糊的醒來,見錦麟坐在床邊,不知在想什麼。她喚了他一聲:“錦麟……”然後披著被子坐起來,把自己和他裹起來,靠著他的肩膀,脈脈不語。

他亦沒開口,就這麼讓妻子抱著。甚至彼此心中都覺得此時氣氛很好,縱然不說什麼,也不至於尷尬。

轉眼到了元宵節,暇玉見有些事確實可以和錦麟商量著來,便時不時的提起諸如‘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