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妹不太明白,不過錦言在觀裡住慣了,也算是半個方外之人,婚姻大事聽從長輩安排純因為孝道,修道之人是不講什麼男男女女,情情愛愛的,恩,師父這一脈看重的是內視自省效法自然以成大道,不修陰陽道的……”
衛決明先是被錦言的笑閃了眼,只覺得夜色中一片燦爛花開,再聽那話,知曉她明白自己的話意,心下一片安慰,及至後來又被她甜甜糯糯的綿綿軟軟的最後一句雷了個頭皮發麻,還,還不修陰陽道!這,這是姑娘家該說的嘛!
“你,你!”他紅漲著臉,指著錦言結結巴巴不知該說什麼。
錦言笑,切,這點顏色就受不了啦?這把年紀了,裝什麼清純小處男?
只覺得心下大樂,與衛決明的距離一下子拉得很近,不由得玩心大發:“四哥,讓開,給我彈彈,我還沒彈過名琴呢……”淨了淨手,一把擠開他,錦言坐了過去。
琴聲又起。
衛決明的眼睛愈睜愈大,這,又是個什麼曲子,琴!琴曲也能彈成這般的熱熱鬧鬧!
(章節有點小水,恩,不急不急,永安侯很快就要登場了……票票歡迎一下唄)
第十六章 花燭不洞房(上)
望江樓,葉城最好景緻最佳的酒樓。
燈火輝煌,正是客滿時。
二樓豪華包間:
“……好!這琴聲倒是清越得很!”身穿鐵鏽色團花錦袍的男子敲了敲桌子大讚一聲,聲音低啞醇厚。
“成林兄高見!這首《幽蘭吟》本是閨中女子孤芳自賞自憐自怨之作,此人卻將孤芳自賞化為悠閒自行,甚是逍遙。”
穿白衣的俊雅男子輕攏手中的摺扇:“曲意深長,恣意灑脫,琴中有安撫勸慰之意,若未猜錯,應是撫琴男子勸慰聽琴者,縱獨自一人也是芳香高潔。”
“呵呵!俺是老粗,只聽著甚是順耳,管他撫琴人是男是女,又要借琴聲傳個什麼意!各位有意,不若讓手下將彈琴的找來再奏上一曲?”坐在主人位置,穿寶藍色箭袖外袍的男子爽聲大笑,漫不經意地說道。
“不必了,”清咧泠泠的聲音來自穿天青水藍袍的男人子:“這琴的主人應該不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尋常人。”
“不是尋常人又咋樣?咱兄弟們聽著好是抬舉他!咦,什麼時候子川老弟也理會這些個細枝末節了?!”先前被稱為成林兄的男子瞪大了眼睛。
“麻煩!這幾日還是消停點好,回去後也能少聽點嘮叨!”天青水藍袍的男子懶洋洋眯起長長的鳳眸,長眉一挑:“喝酒!喝酒!二十年的竹葉青可遇不可求,有琴聲助興,別為些不相干的掃了興……”
“對!對!船到橋頭自然直嘛,不就拜個堂嘛!多大點事!過了這一關,以後咱兄弟該怎麼著就怎麼著……”成林兄嘻嘻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滿眼促狹:“來!來!喝起來!這天下還有能讓咱們兄弟難為的事?”
彷彿是應和了成林兄的話,已停歇了的琴聲再起,竟是一支不知名的曲子,只覺得那曲子全段就離不開一個“樂”字,那種歡天喜地快快樂樂喜氣洋洋的開心撲天蓋地直透人心,高處笑語潑天,低處巧顏嬉戲,真是花見花開,風來風笑,熱熱鬧鬧嘻嘻哈哈,直覺得比那迎親曲還多幾分沒心沒肺的煙火喜悅!
彷彿就那麼一個人,直白無端地開心,因為這夜色因為這星空因為這江面燈光,因為這沿岸人家河邊曲橋,因為身邊聽琴的人……因這天因這地,因為活著,因為……沒有原因,就是開心。
因為開心,這撫琴之人,生生把個高雅之琴彈出紅塵俗世的真性情。
“這真是……”白衣男子笑笑,這琴彈成這樣,不知怎地形容得好,高潔清雅方為琴韻,這種彈法……
天青水藍袍不禁揚起唇角,打起拍子,管他什麼名琴雅風,就是要恣意風發,誰也擋不了爺的好興致。
“好!好!”寶藍袍一拍大腿:“老子就愛這個味!比嗩吶喇叭還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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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京,在公主府別院歇了兩日,又在寅時被叫醒,香湯沐浴,梳洗打扮,重複了一遍錦言已熟悉的程式,內容略有調整,基本屬於微調。
一大堆繁瑣程式之後,還沒等錦言咂巴嘴,捉摸出每個程式所代表的深層之寓意,人已坐在了新房喜床之上,仍戴著大紅綃金蓋頭,錦言覺得自己如今與被蒙了眼罩兒圍著石磨推碾子的毛驢頗有共鳴之處,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看,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