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的景物一一掠過,而車子裡的兩人再也沒有開口說上半句。
在沉默中,車子終於抵達了中心醫院。
江森在路邊停了車,隨即下了車。繞過車身,十分紳士地替她開啟了車門,似乎之前什麼也沒有發生那樣,“陸小姐,到了。”
她沒有留下隻字片語,卻從他放在車上的名片夾內抽走了一張名片。徑自下了車,頭也沒回,走進了醫院。有些昏眩,卻是盲目地向前走去。
而她剛才的這一舉動,卻讓江森舒緩了一口氣。
江森看著她的背影進了醫院大樓,這才又是坐進了車子裡。
雙手靠著方向盤,忽然感覺有些疲憊。
已經多少年了,多少年在等待。可是為什麼,感覺自己馬上就要度過最後的難關了,馬上就可以見到妹妹了,他竟然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江森舒緩了一口氣,這才抬起頭來。雙手握住了方向盤,一腳踩下了油門。
其實,他的心裡也有很多困惑。
當時天皇為什麼要讓他去接近司徒皇,為什麼等到自己接近以後,他又遲遲沒有任務分派給自己。而現在,竟然又要司徒皇義父的骨灰。
司徒宿哲,義大利黑手黨教父,受萬人所景仰。
難道說,司徒宿哲和天皇有什麼不為人所知的仇恨宿怨?
黑色轎車迅速地混入了其他車子行列裡,一下子埋沒不見了影子。
「陸小姐,你最近的身體情況怎麼越來越不理想。心情要保持愉快順暢,不要太過憂慮,這樣對寶寶不好。還有,你的體重實在過輕,要注意營養。」
「最近害喜還嚴重嗎?有沒有什麼其他異常反應呢?如果有的話,記得告訴我。」
「其他沒什麼,調節好飲食,散步鍛鍊身體,心情一定要歡愉,這樣對寶寶會好。」
……
陸小語走出了大樓,陽光照耀而下。她抬起頭,有些些暈旋。醫生的話,還在她的耳邊盤旋。頭又開始痛起來了,眼前似乎出現了幾個幻影。錯亂?呵呵。
她伸手,輕輕地撫摸了下自己的小腹。
有些茫茫然地走出了醫院,漫步于格子小道上。來往的人,來往的車,陌生的氣流。竟然,讓她感覺這樣無措慌張。可是她又是如此不甘願,如此無奈。
突然,停下了腳步。
感受風吹拂過自己的臉頰,她不禁輕聲自言自語,“司徒皇,如果我真得偷走了你義父的骨灰,你會原諒我嗎?這個孩子,你到底是要還是不要呢?”
低下頭,惆悵了容顏。
“寶寶……”聲音裡也顫抖了幾分。
“媽媽不知道該怎麼辦,可是媽媽不想失去你。媽媽愛你。媽媽很愛很愛你。”
風聲隱隱而過,車來車往的街頭,卻無人回應她。
陸小語沉重著步伐,獨自朝前繼續行走。
白天依舊,藍雲依舊,似乎這個世界沒有任何變化。可是,時時刻刻卻又發生著不為人知的事情。同一片天空下,生離死別繼續上演。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了,從六月中旬一直到了七月初。
天氣越來越炎熱,夏天真得來了。
公寓的臥室裡,陸小語難受得躺在了床上。最近,她幾乎是夜夜失眠。除了喝水,對其他食物的興趣越來越匱乏,很多時候逼迫自己吃東西,但是一吃就嘔吐得厲害。
前些天,送水的員工突然告訴她,他們老闆說這可能是最後一桶水了。
陸小語心裡明白,江森所給的期限已經近近臨近了。她需要面對最為實際的問題,她需要他所特別研製的冰毒來維持自己正常的生活。
而她更需要冰毒的解藥,無論如何也不希望寶寶有事。
自己在決定奔赴義大利之前,她想要見上盼兒一面。頭痛地起身,拿起手機按了一串號碼。電話那頭“嘟嘟——”地響著,她耐心得等候著。
突然,電話通了。
“喂……小語……”伊盼兒睏倦的女聲,透過聽筒幽幽響起。
陸小語單手遮擋了額頭,閉著眼睛,輕聲說道,“盼兒,你回臺北了嗎?今天有沒有時間?我新學了幾樣菜,想煮給你嚐嚐。”
正文 黑道之王:點點慚愧
聽見有好吃的,電話那頭的伊盼兒連忙抖擻了幾分精神。聲音也不似之前那樣萎靡不振,開心地叫道,“你那位表哥走了以後,我就沒好好吃過飯了。那你來吧,我馬上就起來。對了,要不要去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