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滯,蘇小小的表情隨即恢復如常,“好些了,勞煩你記掛著,聽大夫的意思是,前幾日的高燒發得不是壞事,一場惡寒之後,身體反而好些。只是,畢竟病了些時日了,還需慢慢調理。”
“那你這裡離得開人嗎?”錦謖禾的表情有些奇怪,總像是吊著什麼胃口一般。
“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蘇小小將金桂悉心用泥罐封好了,然後抬頭說道。
“我知道你對燒尾宴很感興趣,但是,你也知道。我在年紀不大的時候品過一次,那時候只記住兩個菜,後來這燒尾宴便有落寞之勢,不過,雖然不再宴請皇上。但是還是要宴請親朋同僚,菜品依舊是五十八道,精緻絕倫。”
錦謖禾的話成功的引起了蘇小小的興趣。
她對燒尾宴極為感興趣,下定決心要弄個明明白白的。
“可是有地方可以吃?”蘇小小疑惑道。
這算是升遷之後的家宴,也不外賣打包啊?
“要說你運氣真算好,我家裡帶了話來。我全家要去賀家的燒尾宴,賀家嫡長子,成功考取功名,雖然大家都說他是向禮部投的公卷功課做的足夠好,所以考取了進士。
但是你我同為老饕。不管這些,只管賀家家大業大,家境盈實,按照燒尾宴的規格來,吃個痛快便罷了。”錦謖禾嬉皮笑臉沒個正形的說道。
老饕?蘇小小現在不過十九歲不到二十的花樣年華,被歸為此類,真不知是褒揚還是貶損,不過她卻無法反駁。只好默預設了。
這誘惑太大了,但是已為人女,總得有所掛礙。不經意掃了夏氏所在的廂房一眼,“算了,我就不去了,你回頭好好跟我講講就行了。
首先,這種家宴,我混不進去。其次,我孃親剛好。我真的不放心讓丫鬟們照顧。”蘇小小的心肝在流血,第一條根本不是事兒。聽聞是燒尾宴的規格,她就是鑽狗洞都必須混進賀家。
關鍵是第二條,她委實放心不下夏氏。
這個婦人病怏怏的不說,總怕蘇小小再次一走了之,恨不得將她縫在身上,貼身帶著,出門幾天,對夏氏來說定是難以接受的。
錦謖禾好像比她還失望,重重的嘆了口氣,無限惋惜的說道:“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懂行的,以為能夠好好交流一番,不成想,唉……算了,就當我沒說,我這次去了賀家,可能需要回家待幾日,等我收集一些燒尾宴的做法,再親自前來做給你吃。”
“我的三姐呢?你帶她去吧!她雖然不懂下廚,但是在我的薰陶下,還是很會吃的,你不妨帶她前去。”蘇小小隨時隨地不忘做媒。
錦謖禾聽她提起夏環佩,眉心跳了一下,有些不快的說道:“她還用我邀?夏伯父一定會帶著她去的。”
說完才覺不妥,偷偷打量了蘇小小兩眼,發現她並未有什麼異樣,這才放下心來。
錦謖禾該說的話都說完了,正準備離開。
夏氏的聲音響起,“錦家公子,請留步。”夏氏是第一次私底下和這個差點當了她女婿的晚輩見面,一時間客氣得讓人有些發怔。
錦謖禾忙換上得體的微笑,虛扶了一把,“伯母,您實在太可氣了,叨擾了這些日子,一直想要拜見來著,但是您身子一直不太好,小小也不讓我去擾您。”
小小?他故意叫她乳名是幾個意思?
瞥了他一眼,蘇小小並未發話。
“別客氣,只是這賀家的宴席,你帶小小去吧!否則她該憋悶了。”
“孃親……”蘇小小剛要抗議,便見夏氏用眼神制止了她。
錦謖禾眉梢揚起喜意,忙不迭謝了夏氏,歡歡喜喜的離開了。
這下換蘇小小不解了,“孃親,我扶您進去說,仔細秋風。”
扶著她坐在榻上後,蘇小小這才問道:“孃親,您為什麼要准許我去,您的身子我不放心,這才稍稍見好,若是有人打主意,豈不壞事兒?”
“你這脾氣呀……就不能聽孃親說說嗎?”夏氏牽過她的手,輕輕拍了拍,眉梢含著笑說道。
“這些日子,你忙前忙後的,我高燒之日,你忙了一天在浴桶裡睡著的事情,我都聽薛媽講了,這讓我想明白了好多事情。
爭和不爭就在一念之念,我以往不爭是因為懦弱,但是此時孃親才發現,不爭要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不說別的,看這半年的冷清淒涼就知道一二。
我要拿回屬於我的地位,這樣你在這夏家才能體體面面的,若是連我都不爭,那麼以後哪有我女兒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