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摸摸光頭,祁老六得意洋洋的道:
“先請問老大一句,隨同我祁老六投效本幫的我那三百多名舊屬,老大你認為如何?”
由衷的紫千豪讚道:
“都很行,忠心耿耿,驍勇善戰,聽命令,受調遣,不出歪點子,不發怨言牢騷,全是些血性漢子!”
又是高興,又是榮幸,祁老六笑吃吃的道:“過獎了,老大過獎了,我呢,是卻之不恭,受之有愧,哈哈哈,事實上麼,也差不了多少,當然啦,他們毛病亦稍稍有一點,好賭啦,愛嫖啦等等,不過,正如老大所說,這些小子們全是血性漢子!”
苟圖昌笑罵道:
“你有什麼屁就快放,不要在這裡自誇自賣,自鳴得意了!”
抹抹嘴,祁老六正色道:
“假如本幫以後要再行擴充人馬,老大,只須我姓祁的回到黃河兩岸號召一聲,嘿嘿,多了不敢說,千兒八百人是馬上就有,而且,個個俱如大哥方才所言,包管全是有膽有識,忠心不二的血性漢子!”
一捻顎下的虯髯,苟圖昌笑道:
“當然全是,只不過他們也會有點小毛病.譬如說,好賭啦,愛嫖啦等等……”祁老六啼笑皆非的告饒道:“我的好二爺,乖二爺,二老子,你就口不積德,成麼,我祁老六天不怕,地不怕,就是見了你打心底含糊!”
豁然大笑,苟圖昌道:
“好小子,你也會有含糊之處?”
祁老六忙道:
“有,有,你就活龍活現的活擺在這裡了!”
其他三個人聞言之下全忍不住鬨笑出聲,笑聲盪漾在這間小廳裡,也充斥在和照的空氣中,融合於窗外深秋斜陽的悽嫣夕照內,如今又已是黃昏了,而黃昏是永恆的,雖然它的徵候短促,但它的意義卻長遠而深刻,那是美好的一剎,縱然美得有如曇花一現,卻也表露了每天的結束前那最令人留念忘懷的一幕了……”秋風吹括著白頭的蘆葦,而蘆葦輕咽聲,一片一片的,一波一波的不規則擺斜著頭,使出守唬Щ'的聲音,天氣很冷,冷得有些凜冽,那打著呼嘯的寒風就宛如一把一把的冰渣子,在旋轉中拋落,在掠掃中拋落,於是,蘆葦蕩前面的那條河水也被風吹皺了波面,條條圖紋不住的往灘岸上湧排,而河面上泛著森森涼氣,不消試,光看上一眼也知道那河水該有多冷了……從這裡,可以隱隱約約的望見河水上游處的“汪家口”。但是,“汪家口”的屋宇碼頭,卻俱然籠罩在一層淡渺渺的煙霧中了,那邊高著這邊,嗯,大概有著七八里的水路。
隔著河邊不遠,有一片疏落的林子,從外面看,任誰也瞧不出裡頭業已隱伏著四百名左右的人馬,而在近河的葦花蕩裡,卻另有百餘名穿著黑色油布水靠的彪形漢子靜靜藏在其中。他們全是那麼沉默,那麼鎮定,人人俱緊閉著嘴巴,一張張飽經風霜的粗獷面容上沒有一絲表情,他們的身上,則備配有一把分水刺、一把手斧、兩柄匕首,另加一條“翻山斤”!
現在,天色剛剛破曉不久。
站在岸邊的一叢枯萎雜樹之後,紫千豪正默默凝視著上游方向的河面,他這裡隔著那片埋伏著人的蘆花落約有七、八步左右,寒風吹來,拂得他的豹皮頭巾獵獵作響,頭面所繫的紫紅色“搏命巾”也微微掀動著,每在他的青色長衫披風捲揚的一剎,可以清楚看到他腰際所配的皮鞘,以及,皮鞘環扣中並排插著的四十把牛角柄青刃短刀!
銀光閃泛的“四眩劍”拿在紫千豪手中,現在,他用滑涼的銀質劍柄輕輕摩挲著下顎,默默的似在沉思著什麼……紫千豪身後,“毒鯊”祁老六盤膝坐著,閉目養神,四名同樣穿著油布水靠的大漢也坐在他的身側,這四名大漢面前,則擺著兩捆兒臂般粗細的鋼索,這兩捆鋼索的頂端,尚各自嵌有一枚斗大的,尖銳的五瓜鐵鉤!
“青疤毒推”苟圖昌和“金手煞”熊無極兩人面對面站在那裡低聲談論著什麼,他們旁邊,“玉郎狐心”貝羽和“二頭陀”藍揚善則伏在軟沙地上蜷曲著身體睡起“回籠覺”來了……半晌。
“金手煞”熊無極朝前靠近了點,道:
“紫幫主,有影子了麼?”
搖搖頭,紫千豪道:
“沒有!”
仰首看看天色,熊無極道:
“天已亮了哪,怎的還不見來?莫不成半途出了岔了?”
紫千豪笑了笑,道:
“不會的,一個時辰之前‘汪家口’我們的眼線還來通報過,說他們已經在搬貨裝船了,大概用不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