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大夫,再一次當著眾人的面痛斥了一番趙煜,拿出銀針又在陳葉青的身上紮了幾下後就神色疲憊的下去休息。
武揚知道自己闖了禍,一直揣著小心在旁邊伺候著,還是趙煜開口讓他退下,這才三步一回頭的乖覺離開;至於凌洛天,這傢伙從頭到尾都拿審視的眼神盯著陳葉青的每一個表情,直到目光接觸到他頗為慘白的臉色時,這才放下心,跟著也走了。
很快,房間裡就剩下趙煜和陳葉青;趙煜緊張他,再三宣告要留下來陪著;至於陳葉青,在知道這倆人暗懷鬼胎之後,就由衷的反感他的照顧和示好,隨便找了個理由也就打發他在旁邊的房間裡歇下,說若是有事發生,定會大聲喊他。
本是熱鬧的房間,很快就安靜下來;陳葉青攏著被子坐在床上,一隻手一邊撫摸著小腹,一邊思考著心口鬱結的事。
凌洛天是個唯利是圖的,想當初他們三人結盟,不就是一心想要做死趙禮,扶持趙澈登基,等時機成熟再讓趙澈小朋友退位嘛;可現在情況早已發生大逆轉,趙禮和趙澈齊齊消失,蕭太后在京城虎視眈眈,雖然趙煜如今手握兵權,可他一邊被趙禮壓住手腳,一邊被蕭太后這隻死蒼蠅礙著眼前;想必情況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樂觀;也難怪凌洛天在這時候想要卸磨殺驢,徹底利用陳葉青肚皮裡的胚胎。
而且,根據種種情況表明,等將來凌洛天和趙煜真成了大事,他未必會有好果子吃;你想,是皇叔親自直接控制傀儡皇帝好呢,還是讓太后控制傀儡皇帝,皇叔再控制太后好呢?
聰明的人,恐怕都會選擇第一個;太后雖然是個虛銜,可關鍵時候就會礙眼;他可不敢保證哪一天不小心礙著那兩位爺的眼,他倆再合起活兒來一起把他幹掉!
陳葉青越想越心寒,越想越透徹;當初心裡做的那點美夢也終於在這一刻醒悟過來;當初他是著了哪門子的瘋魔了,竟然和凌洛天湊成了一對螞蚱,現在好了吧,老公不見了,兒子也不見了,他自己帶球跑絕非一個‘苦逼’可以形容的。
陳葉青從小就有一種本能,便是趨利避害!既然知道這邊已非良人,他自然不會幹等著湊在這裡等死;雖然這時候想要離開已經晚了,但總比到最後刀架到脖子上才知道後悔強得多;再說,凌洛天和趙煜知道利用他肚子裡的孩子,難道他就不知道利用嗎?
趙禮是個混球不假,可他再混蛋,也不會不認自己的親生孩子吧;大不了等將來他知道事實真相,再把他打入冷宮啃涼饃饃。
至於撒尿君和趙煜,如果真的讓他們成功了,那他陳葉青也是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十八年後還是一條硬漢!
陳葉青已經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打算,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咬了咬牙,悄悄地下地;腳步輕輕的推開房門,看著空無一人的小院兒,終於踏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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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半夜夜奔,只不過這次,陳葉青只覺得前途渺茫,心口一片悽然;咬著牙,護著小腹,硬是硬著頭皮在被月光朦朧照亮的無人郊外,氣喘吁吁地小跑著。
可就在他跑的雙腿發軟,頭上也見了薄汗的時候;就聽見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緊跟著,便看見一個微微弓起如獵豹般的身姿影影綽綽的出現。
陳葉青眯著眼睛看那道影子,可就在他瞧清楚那人的輪廓後,頓時大驚:他這個腦子缺跟弦的!趙煜怎麼就追上來了?
沒錯,此刻騎著一匹黑色駿馬,一臉焦急奔來的人,正是當初給他大跳驅魔舞的小叔啊!
此刻,陳葉青真心想死啊;他咋就蠢到了這種地步,他剛才偷跑出來咋就忘了偷一匹馬溜號呢?瞧瞧人家那一身瀟灑,看看老子這一身臭汗,他咋就天真到認為自己的兩條麻花腿能跑得過小馬駒的四隻蹄子呢?
趙煜此刻也似乎看見了他,催了馬兒幾聲,就直直的奔了過來;再快靠近陳葉青的時候,慌忙翻身下馬,一身如黑夜般神秘的夜行衣包裹在他頎長有型的身體上。
淒冷的夜風裡,陳葉青孤身一人站在高高的小土坡上,一身素裙隨風招展,烏黑的長髮也是隨意披散,被風吹得凌亂悽美;他神色沉靜,目光肅然,本是極為端莊美麗的臉頰被一股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氣勢包裹的更為神聖不可侵,剛毅不可折。
現在的陳葉青,就是給趙煜這種感覺;明明纖瘦脆弱,卻如繞指柔般堅韌隱忍,讓他不由心口一顫。
“王八!你怎麼出來了?快跟我回去,你這樣跑出來對孩子不好,再說,你離開我還能去哪裡?”
看著趙煜臉上的驚慌之色,陳葉青只覺得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