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趙禮親口給他說的;只是那個時候,他還在敷衍著他,甚至還將他的這句話當成了一個玩笑來聽;畢竟,從穿越來到現在,陳葉青始終都不敢小覷了這個男人,慢慢的,這種不敢小覷變成了警惕,變成了一道懸崖,將他們彼此之間的距離推得越來越遠。
“他都知道,對不對?”陳葉青垂下頭,不敢去看裴毅臉上的笑容。
裴毅道:“臣不敢妄斷皇上的心思,只是臣覺得,皇上待皇后之心,一片赤誠。”
是嗎?赤誠!
*
關雎宮裡
趙禮身體微恙的半躺在龍床上,半眯著眼睛的臉頰上帶著淡淡的疲憊之色。
伺候在床帳外面的小貝子也有些睏乏的站在一個角落裡偷偷地打著盹兒,直到殿外值班的小太監悄悄地壓著步子小跑進來,輕輕地拍了拍將睡未睡的貝公公彙報剛得來的訊息時;就看半倚在龍床上的趙禮卻已經慢慢張開眼皮。
“小貝子!”
“是,奴才在!”本來還帶著帶著一股睡意的貝公公突然聽見裡面皇上的聲音,忙一個激靈,立刻弓著腰來到龍床邊,“皇上,您醒了。”
“剛才朕好像聽見有人進來了,有什麼事?”
小貝子看著自家主子眼窩下的青痕,終究還是有些忍不住心疼起來:“皇上,是秦總管來了,此刻正在外面候著;皇上啊,奴才有冒犯的話如今真是不得不講,您自從宮外回來到現在都沒好好的休息過,要不讓奴才服侍您好好的在這裡躺一會兒,至於秦總管,奴才出去給他說一聲,讓他過三四個時辰之後再來?”
趙禮在聽說秦戰來了的那一刻,眼睛就已經徹底睜開;就看他撐著疲乏的身子慢騰騰的從床上坐起來,瞧著小貝子那關心擔憂的神色,嘴角扯出一股笑意:“朕沒事,讓秦戰進來吧。”
小貝子是在趙禮還是皇子的時候就照顧在他身邊,自幼便跟在這位主子身邊,小貝子最是清楚趙禮的性情的;先帝在位時,龍案上的奏摺堆積的都碼不下,甚至很多時候都要將看不完的奏摺堆放在書桌下,可自從眼前這位皇帝登基之後,簡直就是真正做到了日夜勤政勉勵,就連平常休息的時間也是少的可憐;如果說先帝的死因是歸咎於尋歡作樂過度掏空了身子,那麼將來若是眼前的帝王駕崩,最大的可能就是過勞而死。
小貝子雖然心疼趙禮,可也知道趙禮是最容不得眼前有事處理不完便去休息的主兒;尤其此次還是秦總管主動前來,必然是有了什麼事這才驚擾到讓禁衛軍總管親自來彙報的地步。
小貝子頂著一對熊貓眼快速跑到關雎宮宮門口,果然就見身著暗色禁衛軍服飾的秦戰正手扶長劍的站在門口。
“貝公公!”秦戰瞧見小貝子出來,忙迎上前抱拳道。
小貝子知道秦戰再趙禮心目中的地位,自然是不敢怠慢眼前這位皇帝眼中的紅人:“秦大人,皇上讓奴才宣您進去。”
“勞煩貝公公了。”秦戰又一抱拳,可是在走過小貝子身邊時,突然又停下來盯盯的瞅著小貝子濃重的黑眼圈:“看貝公公的模樣,似乎是沒休息好?”
小貝子哂笑道:“主子不休息,做奴才的哪裡敢偷懶呢。”
秦戰是個聰慧通透的,立刻就明白了小貝子話中的意思:“貝公公放心,我不會叨擾皇上太久。”
小貝子一笑,道:“一切有勞秦大人辛苦!”
關雎宮內,趙禮已經從龍床上站起來,移步到龍案前方;就看他單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拿起桌案上的一方璽印翻轉著看著,修長挺拔的背影絲毫看不出一點疲憊之態,好像剛才那個半倚在床榻上眯神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般。
“臣秦戰,參見吾皇萬歲!”
趙禮聽見動靜,轉過身看向已經半跪在地的秦戰:“起來吧,查的怎麼樣?”
秦戰忙站起來,仔細彙報道:“回皇上的話,終究不負皇上重託,臣終於在夜瀾殿的廢墟中找到了松油。”
“松油?”趙禮眉心一皺。
“沒錯,是松油!這種松油乃是產自閩江地區,當地百姓多用於軸輪潤滑和木柴的點燃,只是這種松油每年的產量並不高,所以一般人家也用不起此物,只有少數的達官貴人為了用作他處,這才會在家中偶爾囤積一些。”
趙禮依然翻轉著手裡的璽印,似乎是不經意間,開口問道:“朕記得,京城之中的王侯子爵並不喜歡用松油作為點燃木柴之用。”
秦戰回道:“皇上所講沒錯,其實不光是京城內的達官顯貴不喜歡用松油,就連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