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深處的倔強,在這個時候,唯有安靜陪伴才是最佳的方式。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太陽似乎都有些西陲,黑黑的影子長長的拉在地面上,一聲柔軟到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聲音這才在內殿裡響起。
“芳雨,你是說剛才的那些話是從太醫院裡聽來的?”
芳姑姑一直小心翼翼的陪在蕭太后的身邊,終於見主子開口講話,這才忙不迭是的一陣點頭,道:“是奴婢親耳聽來的,說越王殿下之所以至今還纏綿病榻,並非是當初中毒所致,而是嫻貴妃在越王殿下的房中放了一盆對身體不好的曼陀羅花;那曼陀羅花的香味有讓人精神鬆散、多眠嗜睡的作用,這才致使娘娘您多次去探望越王殿下,殿下都是昏昏欲睡的疲軟模樣。”
說到這裡,芳姑姑的眼睛都詭異的亮起來,那模樣,就跟聞見腥味的鬼魅一樣,光是讓人看著都覺得心尖發顫。
可蕭太后卻對自己身邊親信這模樣很是熟悉,只有真正聞過血味兒的女人才會露出這種近乎要吃人肉喝人血的表情;很顯然,芳姑姑這是將嫻貴妃化成了自己的敵人。
芳姑姑一番激動的說完這番話,就忙回頭去看依然垂著眸子不語的太后;這若是往常,太后早就跳起來衝到初荷宮去收拾那個賤人了,但今日,太后她不知為何卻是出奇的安靜,可反而就是這種安靜感,更能壓迫人。
“太后,我們該怎麼做?”芳姑姑捏著小心的嗓音輕輕地開口問。
蕭太后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原本顆顆晶瑩圓潤的念珠早已從她的指尖滑落在地,最後只剩下一根曾經穿著念珠的繩子被她緊攥在掌心之中:“既然抓不住,那就放手。”
芳姑姑不知道太后這是在說念珠還是在回答她的問題,忙伸著脖子湊到蕭太后的耳邊,疑惑道:“奴婢愚鈍,娘娘的意思是?”
蕭太后抬起頭,看著金亮的太陽光照在金碧輝煌的內殿之中,將滿室都照的閃閃發光,而她們此刻卻是半跪半坐在內殿最陰暗的角落裡;就像兩隻最見不得光的灰老鼠,頗有些相依為命的錯覺。
“你也不仔細想一想,蕭玉桃欲對麟兒不利這樣的大事,豈會是你一個宮女想要聽就能聽來的?”蕭太后不愧是混跡後宮多年,就算是偶有失算,可若是有人在她面前耍大刀,她還是能多少看出一些玄機:“那個賤人不想讓麟兒好過,不惜換下徐思找來王太醫,為的不就是避人耳目?況且,王太醫為麟兒診病多日,前段時間咱們怎麼就沒聽說那曼陀羅花的事情,偏偏在皇后回來後,你就從太醫院聽見了這等秘密?”
芳姑姑本來還在雲裡霧裡,經蕭太后這麼一點撥,瞬間化作清明之色:“娘娘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皇后在背後做下的?”
“哀家始終小瞧了那個女人,當初本以為她只是扶不上臺面,性格軟弱無能罷了,就如今這情況再看,那個女人是大智若愚,一直以來都演戲欺騙眾人罷了。”說到這裡,蕭太后一咬牙:“可恨哀家都被她騙了去。”
芳姑姑只要一想到自己被皇后當了槍使喚,心底深處就一陣一陣的發涼:“娘娘,都是奴婢愚鈍,這才會中了奸人的計策,請娘娘恕罪。”
“你又何錯之有?況且,你剛才的那番話,本就是真的。”
“娘娘!莫不是貴妃娘娘真的對越王殿下下手了。”
“你以為呢。”蕭太后一咬牙,繼續道:“如果不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人背後亂動手腳,她司馬媚會抓到把柄,再透過太醫院和你之手傳到哀家的耳朵裡嗎?麟兒怕是真的不好,這才會在這種時候被司馬媚拿來當成靶子利用。”
芳姑姑也是很心疼那長相酷似已去趙王的孩子,又一聽自家主子這話,當下就坐不住了:“娘娘,那咱們這就去將越王接回來住吧;奴婢會親自照料越王,將他安置的妥妥帖帖。”
蕭太后哪裡不知芳姑姑的一片真心,只是,這個時候接回那個孩子,豈不是告訴所有人她有意要扶植這個孩子嗎?
雖說麟兒在被接回來的那一刻,前朝就已經眾說紛紜,各家猜測,但是那時她將孩子放在了蕭玉桃身邊撫養,那些忠於皇帝的老臣就算是有想法也不敢說出來;可是現在不一樣,一旦將麟兒接回來,那幫老臣就會有理由對蕭家進行攻擊,到時候豈不是趁了趙禮的願,拿捏住蕭家的真正把柄?
想到這裡,蕭太后渾然衣一凌,伸手一把拉住欲要起身有所動作的芳姑姑,厲聲阻止道:“不可,萬萬不可在這個時候將麟兒接回來。”
“那太后的意思是,眼睜睜的看著越王殿下受苦?”說到這裡,芳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