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聲,從芳姑姑的嘴裡喊出來。
‘啪’!
手裡的托盤掉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湯碗中的湯湯水水,流得滿地都是。
‘噗通’!
芳姑姑雙腿發軟的跪在地上,渾身顫抖的看著露出痛苦死狀的蕭太后;她想張嘴大叫,可是,芳姑姑不管用多大的力氣喊叫,她的嗓子眼都像是堵了棉花一樣,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最後,終於在一陣揪心的刺痛中,這個伺候在蕭太后身邊數十年的老僕,猛地捂住心口,在一陣宛若癲癇的劇顫中,雙眼翻白,徹底暈厥過去。
*
是夜
當宮內的鐘鼓樓發出沉悶悠揚的鐘鼓聲時,陳葉青被驚醒,撈起床頭的一件單衣簡單的披在身上,喊了聲碧瑩,伺候在外間的碧瑩就只著裡衣的跑了進來。
陳葉青的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睡意,可因為這鐘鼓聲敲的要人心慌,不免張口問道:“怎麼回事,半夜敲鐘?”
碧瑩也是剛剛醒來,對於外面發生的事情還不太清楚;待她迷糊的看著陳葉青,剛想回答什麼話時,黃梨就從外面小跑進來,懷中,居然還抱著太子趙澈。
小趙澈明顯也是被鐘聲驚醒了,淚汪汪的眼睛裡帶著潮氣,看見陳葉青時,一下就張開肉乎乎的雙臂,嬌聲嬌氣的喊:“母后,抱抱!”
陳葉青還是瞭解自家兒子的,這孩子心智成熟,平常總是一副小大人模樣,如果不是被嚇住,也不會露出這樣彷徨無措的表情。
陳葉青忙伸出手從黃梨的懷裡接過兒子,任由小傢伙像條泥鰍似得鑽進他的懷裡,蹭啊蹭的撒嬌,委屈可憐的哼哼唧唧。
陳葉青一邊拍著兒子的後背,一邊看向黃梨:“你說,怎麼回事?”
黃梨立刻回道:“娘娘莫要驚慌,剛剛得到的訊息,是太源宮的太后,薨了!”
蕭太后?蕭如月嗎?那個老妖婆,死掉了?!
陳葉青都愣了一下,要不是懷裡的小傢伙在聽說有人死了小小的身板又是害怕的一顫,陳葉青恐怕還要愣一會兒神。
“母后,澈兒害怕!”
陳葉青忙拍著小傢伙軟軟香香的小後背,一邊親著兒子甜甜的小耳朵,一邊軟聲軟氣的安慰:“不怕不怕!澈兒不害怕,母后會保護你,母后陪著你!”
聽見陳葉青這樣說,趙澈這才慢慢放鬆緊繃的小身子,只是肉呼呼的雙臂依然緊緊地攀著陳葉青的脖子,像只討奶喝的無尾熊。
碧瑩也是驚愕的聽著這個訊息,眨著疑惑的雙眸:“怎麼說死就死了?會不會誤報訊息?”
“連喪鐘都敲了,怎麼可能是誤報?現在,關雎宮已經大亮,聽說皇上已經在接見部分朝臣……”
“媚兒!”
黃梨還準備往下說,就聽見趙禮的呼聲從殿外傳來;跟著,便看見趙禮一身淡紫色的便衣,急急忙忙的從外面走進來。
黃梨和碧瑩都沒想到皇上會在這個時候過來,剛剛明明得到訊息說是皇上在關雎宮,這怎麼就又出現在芙蓉宮了?
不過,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天子的行蹤,豈是他們這些當奴才的如此好琢磨的?想明白這些,黃梨和碧瑩忙跪下行禮,在三呼了萬歲後就被趙禮退下去。
陳葉青看著走近的趙禮,當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愣愣的抱著懷裡的小趙澈,跟小傢伙一樣睜著霧濛濛的眼睛很是不解的看向來人。
趙禮直接走過來,動作不帶一絲停頓的坐在鳳床邊,拉起陳葉青的一隻手,滿眼擔心的問道:“你沒事吧?還好不好?”
陳葉青有些雲裡霧裡,不明白趙禮說的好不好是指什麼?!
趙禮終於在這時候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舉止的唐突,忙解釋道:“蕭如月去了,朕很擔心這忽然敲起來的喪鐘會嚇著你,所以,便來看看。”
陳葉青長舒一口氣,原來是這樣。
“黃梨說,你這時候應該在接見朝臣的。”
趙禮道:“讓他們等著,朕先看你沒事後,才能放心的去見他們。”說完這席話,趙禮就像是不理解自己言語之間的曖昧和關心似得,轉眼便摸了摸陳葉青懷裡的小趙澈的腦殼,看著小傢伙露出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滿是委屈的看向自己,聲音又是一軟:“澈兒,你怎麼了?”
陳葉青瞧著身邊這個一手拉著自己的手,一手又摸著兒子頭頂的男人,還真是有一點不知道該說什麼。
趙澈不肯從陳葉青的懷裡退出來,但依然乖巧的回答道:“父皇,孩兒害怕!”
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