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魚宸從未像現在這樣強硬過。他看著胥景,一字一字說:“我,是,魚,宸,不,是,旒,毓。”
胥景大笑出聲,笑聲中卻是刻骨的寒意,“看來你還是沒想起來,我不知道那老東西對你做了什麼,你以後卻是要求著我要叫旒毓了。”
“我才不會!我就叫魚宸!”聽著胥景這樣說話,魚宸竟然破天荒地生氣起來,“胥景,你到底怎麼了?是因為你的眼睛變成紅色的原因嗎?”
胥景扯開一個僵硬的笑容,毫不在意地說:“記住你對我的承諾,現在我要出去了,你就呆在這兒,別亂跑。”
說完也不等魚宸回應,化作一道銀光便消失在了原地。
魚宸沒有追上去,坐在原地張開手,手心裡赫然是一根長長的黑髮。
魚宸從指尖打出一道靈火彈在長髮之上,頭髮立刻燒灼了起來,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足足灼燒了一個時辰,其間魚宸添了十幾次火才把那根髮絲燒灼的堪堪斷了幾寸。
魚宸收回靈火,浮在半空的髮絲已然變了個模樣。
一根比髮絲還要細數倍的血線左搖右晃,不多時便散成了一滴血水,又過了幾分,凝成一團
血霧,最後慢慢在空中逸散開去。
魚宸對這東西不陌生,正是胥景身上的煞氣,沒有宿體的煞氣會漸漸還原成血水血氣,最後
自行消散,
他這下終於可以斷定胥景這番改變不過是因為因為煞氣逆行的入魔之兆,只要能尋到令人清心明智的材藥,讓胥景用後就能洗神靜氣。
當然,就算是放任胥景入魔,胥景也不會真正入魔。
煞氣和魔氣根本就不同。
魚宸之所以對於胥景翻天覆地的改變適應的如此良好,接受的如此淡然,是因為早以前魚宸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早在湖裡胥景第一次以原形爆發出令人膽寒的煞氣時,魚宸就知道胥景只有兩條路可以走
了,一條是被煞氣折磨得生不如死,神智日漸消磨最後消散於天地間。
另一條路便是真正的煞氣入體,煞氣漸漸擴散到四肢百骸,最後身上會覆蓋一層濃厚的死氣,這死氣與魔氣極為相像,所以又被人稱為“入魔之兆”。
進入假魔體後,胥景的記憶會逐漸消散,情感也會被慢慢吞噬,最後連自己也忘記,成為一個只喜歡血腥的殺戮魔神。
但這種情況是可以抑制的,只要不停食用能夠洗神靜靈的材寶,就能壓制體耐的煞氣,而不至於被煞氣控制。
這樣的法子總歸是治標不治本,三界中的材寶再多,就這樣食用上百上千年也總有窮盡的時候,到那時才算是真正只有死路一條。
煞神一出世必定引起三界之中的血雨腥風,天道之下也沒有他的一席之地,三界中亦會派遣神兵仙將來屠魔衛道。
唉,魚宸仍不住重重嘆了口氣,現在的胥景連發絲中也聚了煞氣,定是入魔無疑。
那本古書中也沒寫有什麼辦法能把煞氣入體的人從鬼門關里拉回來,他現在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說實話,變成魔體的胥景可比平日裡那個動不動就拉著一張臉的胥景有趣多了!
想起胥景那個帶著清香的懷抱,魚宸紅著臉閉起了眼睛。
算啦,現在還想那麼多作甚麼,大不了到時候把變成煞神的胥景藏進香山寶卷裡,反正這寶卷裡開了靈智的靈物也沒多少,等那些耗光的材寶再長出來後,摘了給胥景吃不就行了?
不得不說,思考問題都愛簡單化的魚宸竟然找到了問題的本質。
在他看來,入魔的胥景和沒入魔的胥景都是他認定的一輩子的朋友,不管胥景是煞神也好,不是也罷,與他們倆的關係是沒什麼影響的。
可真的能沒有影響嗎?
有些東西一但逾矩,就再也回不去了。
這都是後話了,瞎想一通的魚宸很快就昏昏沉沉,頭一歪睡的不省人事。
再說胥景化作一道銀光從洞穴裡出去後,靠著風中傳來的訊息很快就發現了一群灰狼正在不遠處徘徊。
為首的狼王已經是天仙之境,生的異常高大彪悍,在狼王面前,胥景就如同小娃兒一般。
狼王身後的幾百灰狼仰天長嚎,泛著寒光的鋒利狼爪死死扣進土中,幾百雙綠油油的眼睛齊
齊盯著胥景這位不速之客。
胥景如玉似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只一雙血瞳邪氣逼人,在月色下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