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張漾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終於東窗事發了。
我沒有抵賴,簡單地說:“是。”
許弋像個瘋子一樣地抓著我不放,一副要了我的命的樣子,我看到櫃檯裡的表哥打了一個響指,好幾個人圍了上來,迅速拉開他,對著他就開始拳打腳踢。我想阻止,有兩個人拉 住了我,把我一直往櫃檯那邊拉。我對著表哥喊:“不要打,讓他滾就行啦!”
表哥划著一根火柴慢悠悠地說:“這小子成天找抽,不打不行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小耳朵,我勇敢的小耳朵,她瘋狂地撲入了那群人中間,想用她單薄的身體護住許弋,我衝過去想拉住她,但我沒有拉住,我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啤酒瓶準確無誤地打到了她的頭上。
血順著她的臉沿下來,她也許是疼,也許是嚇,軟軟地躺在了地上。
我衝上前,對著那個捏著破啤酒瓶的臭小子甩出了一記清脆的耳光。我覺得不夠,反手又甩了一個!
酒吧終於安靜下來。
我俯下身抱起小耳朵,她好像完全沒有了知覺。我拼命地搖她,她睜了睜眼睛,又閉上了。
有人在我身邊說:“吧啦姐,別搖她。看樣子沒事的。我去找個醫生來。”
“不用了。”我冷冷地說,“把她送到我家裡去!”
許弋從地上爬起來,看著躺在我懷裡的女孩,他好像並不認得她,也不太明白這個女孩子為什麼要為了他奮不顧身。我對許弋說:“你快走吧,你記住,她叫李珥,她喜歡你,你以後永遠都不許欺負她,聽到沒有?”
“你們到底在玩什麼花招?”他啞著嗓子問我。
這頭不可理喻的笨豬!我不再想理他。
我招呼兩個男孩把小耳朵從地上扶起來,離開了“算了”。
小耳朵,對不起,是我不對,我不該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在車上,我把她抱在懷裡,心疼得不可開交,我更寧願受傷的人是我,而不是她。
上帝作證,我說的真的真的是真的。
後來,我在小耳朵的部落格上看到她寫的一段話,她說她想變成一個壞女生,這話讓我樂不可支,她不知道,壞不是變的,是與生俱來的。
我早說過了,我是一個與生俱來的壞女生。
哦,不,壞女人。
寒假裡,我生了一場病。
這病生得挺重,又是發燒,又是嘔吐,全身上下沒有丁點兒力氣,這讓我去醫院做手術的事一拖再拖。
張漾從上海回來後沒兩天就又回到學校上課去了,高三緊張的學業讓他無暇顧及到我, 有一天我懨懨地躺在病床上的時候忽然有人敲門,老太婆不在家。我以為是收水費的或是收電費的,所以懶得理,裝做沒聽見。
大約十五分鐘後,我接到表哥的電話,問我:“在哪裡呢?”
“病了,在家孵小雞呢。”我說。
“什麼病?相思病?”
“說對了。”
“這樣,我馬上來看你。”
“老大,不用這麼誇張吧。”
“就這麼說,呆會見。”
他掛了電話,我以為他是說笑,他這人一向沒正經,對我說的話我從來都不放在心上。但是沒過多一會兒,真的有人敲門來了,我在門縫裡看到他那輛髒兮兮的越野車,於是我開了門。
開門後,我愣住了。
表哥坐在車裡,他並沒有下車,而是把車嘩地一下開走了,門口站著的,是拎了一個大包的一個美麗女人。在她喊我以前,我差點沒有認出她來。她真的一點兒也沒能老,甚至比我記憶中的那個她還要顯得年輕,優雅。
“我來過一次,敲了半天門,你沒開,我還以為你不在家。”
“我在睡覺。”我說。
“怎麼?不歡迎我進去?”
“哪裡的話,”我讓開身子,“這是你的家,不存在我歡迎不歡迎。”
她微笑,拎著行李進來,看看四周說:“這裡一切都沒變,就是吧啦,你長大啦,越長越漂亮。”
“您真客氣。”我譏諷地說。
“我是專程來接你的。我和你爸爸在那邊把什麼都安排好了,你的學校也找好了,對了,你現在英語怎麼樣?”
“我就會一句,”我倒在客廳那張破沙發上,拍拍沙發的扶手,用唱歌的調調揚著嗓子說,“FUCK YOU!”
不知道是不是我發音不準的原因,還是她早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