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過去我堅守的感覺早已不復存在,並且我知道,它們永遠不會再重來。
“為什麼要騙琳?”我單刀直入地問他。
“還不是因為我爸爸。”他說,“他到上海來找我,他想留在上海工作,他的那些老朋友都不理他,他一無所獲,後來,被車撞了,小腿骨折,住在醫院裡,需要一大筆錢,我籌不到,我沒辦法……”
“夠了!”我根本就不相信他所說的,我打斷他,“你編的故事可以演電視劇了。許弋,你知道我最不能忍受的是什麼嗎,就是謊言!謊言!”
他的臉色蒼白著:“難道我在你的心裡,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嗎?”
我咬咬牙說:“是的。”
他忽然笑了一下說:“那樣也好,你也不會痛苦了。”
我繼續咬咬牙說:“是的,我不會。”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公園。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地過去。
聖誕節的晚上,體育中心有演出,琳不知道從哪裡低價批來一大堆熒光棒之類的東西,硬要拉著我一起去賣。遲疑了一天的雪終於下了下來,而且一下,就是漫天漫地。我捏著一大堆彩色的棒子站在體育場的門口,看到巨大的海報上有一張非常熟悉的面孔,穿一身紅色的衣服,笑得很燦爛,旁邊寫著她的名字:蔣雅希。
蔣雅希?
琳在我身邊大聲地叫賣:“熒光棒,支援你的偶像。望遠鏡,看清你的偶像!熒光棒,支援你的偶像。望遠鏡,看清你的偶像!熒光棒,支援你的偶像。望遠鏡,看清你的偶像!”見我看著海報發呆,她拉我一下說:“怎麼了,李珥?”
我指指海報說:“我想我認得她。”
“你說蔣雅希?”琳說,“不會吧,昨晚她去了酒吧,你不是還說不知道她的嗎?”
我說:“我想她是我的校友。”
“不會吧。”琳說,“她最近很紅的,剛出的專輯賣得很好,聽說她是在香港長大的,怎麼會是你的校友?”
我轉過頭再去看海報,研究海報上那張化了妝的精緻的臉。只是雪越下越大,擋住了我的視線。琳把兩隻手裡的東西興奮地拎起來,那些彩色的玩藝兒在雪地裡閃著誘人的光茫,琳的心情不錯,晃著它們說:“瞧我,業績不錯哦。你要趕快加油!這個聖誕節真是有氣氛,李珥,等下我們溜進去看演出哦。”
“我們沒票啊。”我說。
琳眨眨眼:“相信我,我有辦法的。”
琳果然有通天的本領,她打了一個電話,跟人亂扯了一通,在演唱會開始一刻鐘以後,一個矮個子男人從裡面走出來,把我們順利地接進了體育場,還是內場。
我一進去就看到了她,她正在臺上熱歌勁舞,臺下的歌迷揮動著手裡的熒光棒,尖叫聲此起彼伏。
憑心而論,她唱的真的不錯。
一曲歌罷,現場安靜下來。她微笑著說:“下面,為大家唱一首你們喜歡的歌,也是我的成名曲,和剛才那首不同,這是一首很安靜很傷感的歌……”
她沒說完,臺下的人已經在齊聲大喊:“《十八歲的那顆流星》!”
“對。”她說,“《十八歲的那顆流星》,送給大家,希望大家喜歡,在這個飄雪的聖誕節,雅希祝願每個人都能擁有甜蜜的愛情。”
她叫自己雅希。
臺下,她的歌迷團舉著印有她照片的牌子,又開始在大聲呼喊:“雅希雅希,我們愛你,雅希雅希,永遠第一!”
她燦爛地笑了。燈光照著她年輕的臉,她真美得讓人眩目。琳握了一下我的手,把我往舞臺前方拉:“我們上去看清楚了,看看到底是不是你的校友!要真是的話,弄個簽名來哦!”我身不由已地跟著她往前走,臺上的燈忽然暗了,無數的流星在舞臺的背景板上閃爍,她坐到臺階上,開始輕唱:
十八歲的那一年
我見過一顆流星
它悄悄對我說
在感情的世界沒有永遠
我心愛的男孩
他就陪在我身邊
輕輕吻著我的臉
說愛我永遠不會變
沒有人可以告訴我們
永遠啊它到底有多遠
不知道從哪天起
我們不再相信
天長地久的諾言
歲月將遺忘
刻進我們的手掌
眼睛望不到
流水滴不穿
過去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