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陶公主手中的電鞭一閃,已幻作金槍振腕射向女媧補天爐。
金峨凝神催功,女媧補天爐中迸出一團團炫目多彩的光焰,雷霆萬鈞般轟向金槍。
“鏗鏗鏗鏗”金槍在雷火的連續轟擊下,劇烈搖晃逐漸渙散。
眾人見狀一喜,卻猛聽館陶公主高亢尖嘯,雙手連揮“嗖嗖嗖”又飆射出三支金槍。
金峨左支右絀,勉力擊落兩支,卻被第三支金槍射中女媧補天爐,“叮”地一響,補天爐高高激飛,漫天彩焰聲勢立減。
館陶公主不容金峨有絲毫喘息之機,合身飛掠,一爪按向她的頭頂道:“去吧!”
李敢身體受困,目睹金峨危在旦夕,陡然咬破舌尖“噗”地噴出一束血箭道:“妖婦受死!”
那血箭在虛空中驟然膨脹,綻放出刺目紅光,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電射而至。
館陶公主凜然道:“軒轅血箭!”
倉促中雙手合於胸前,館陶公主凝鑄起一柄金色光劍,照準血箭運勁斬落。
“嚓!”血箭被金劍一斬兩段,然而箭矢不墜,應聲射入館陶公主的左肩,若非她躲閃及時,只怕業已貫胸而過。
斷箭砰然爆裂,將館陶公主的肩頭炸得血肉模糊,整個人也斜飛了出去,在半空中與另一道分身合而為一。
她怒極反笑,眼神充滿怨毒殺意,射向李敢道:“原來你是仙族後裔!”
李敢全身虛脫汗如漿下,無力地冷笑道:“只可惜這一箭沒要了你的性命。”
館陶公主右手在肩頭一按“嗤嗤”有聲,待移開時肩頭已恢復如常,說道:“死到臨頭還敢口出狂言,本宮對你倒有些刮目相看了。”
李敢道:“這隻能怪家父給我起了這樣一個名字。既然叫李敢,自然沒什麼不敢。”
金不炎笑道:“說得好,只是小弟名叫‘不言’,偏偏言無不盡口若懸河,看來有負家父的一番美意了。”
館陶公主嘿聲道:“你們以為自己還能笑多久?”
霍去病道:“鹿死誰手猶未可知,我們為什麼不能笑?相形之下公主人老珠黃眾叛親離,連孤魂野鬼都比你來得快活。我要是你,乾脆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人老珠黃”這四字正狠狠戳在館陶公主的軟肋上,儘管她駐顏有術,但身為女子,畢竟對年華流逝青春不再深以為憾。聞聽霍去病這等刻薄之語,不由得殺機盈胸,尖聲叫道:“我先殺了你!”
五指戟張在空中劃過一溜金光,直插霍去病胸膛。
生死關頭猛聽龍城公主沉聲喝道:“尺老,面具!”
尺度天略一猶豫,從口中“啵”地吐出一道藍色罡風,擊在龍城公主的青銅面具上。
青銅面具劈啪碎裂,龍城公主揚聲喊道:“閉眼!”
不消她提醒,曾在龍城公主神賦下吃過大虧的金不炎早已乖乖將雙目閉起,又惟恐這樣還不保險,索性連腦袋也狠命別到一邊。
“喀喇喇——”館陶公主的頭髮上、面板上,乃至衣衫上飛速地凝結起一層烏黑髮亮通透冰霜,一眨眼的工夫已遍及全身,而且正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不停加厚,竟似要將她的整個身體完全封凍。
“冰心神賦!”館陶公主怒聲長嘯,如一條拼命要破繭而出的春蠶,以驚世駭俗的巫力飛速化解著身上冰霜。
“雪羽!”霍去病閉上眼睛縱聲大吼,面容因痛苦與憤怒而變得猙獰扭曲。
青銅面具已破碎,再沒有任何力量能令冰心神賦停止下來,直至死時方休。在開口請求尺度天擊碎面具的一瞬,龍城公主顯然已不做生還打算,要與館陶公主玉石俱焚!
霍去病的心頭被前所未有的憤懣與殺意吞噬,似暴怒的狂龍從口中祭出橫絕珠。
天地之間充盈著鼓動洶湧的黑色光芒,就像要將這世界吞噬。虛空在驚怵中顫抖,星辰在恐懼中晃動,人們的眼中消失了一切,只有這烏黑的強光在閃爍在狂奔。
館陶公主好不容易將身上的冰霜大致化去,眼看一蓬光瀾如瀑,排山倒海地轟落,封殺了周遭所有閃展騰挪的角度,無奈之下,惟有雙掌往上虛拍,全力凝動巫力,在頭頂築起一面金色光盾。
“轟——”驚天動地的一記巨響,似將人們的耳膜也震裂。光瀾橫飛,颶風如狂,金盾寸寸碎裂中,館陶公主吐血而退。
然而霍去病的心神業已緊緊鎖定了她的身形,體內爆發出萬丈金光,手中飲雪魔刀睥睨千軍,完全不顧自身破綻,朝館陶公主的眉心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