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了東西的人通常會一遍遍的搜查自己身上所有可能存放物事的地方,失物越珍貴越是如此。”
霍去病將棋盤上的子向前推進了一格,接著說道:“而你厲大小姐,先是噘著可愛的小嘴把手探進袖兜,搗鼓了幾下,然後就臉色大變,看似慌張卻一點也不著急,連手都懶得從袖口裡抽出來再找找其它地方,顯而易見,厲大小姐是沒有丟失過重要物品的經驗。”
“我沒有,你就有了?”厲虹如仍忍不住反駁。
“有,我曾經丟失過一件很珍貴的寶貝。”霍去病淡淡道:“但它是遺失在我心裡。”
“小霍這話說得大有老莊遺韻。”高凡把身子往霍去病面前湊了湊:“是女人?”
“咄!”他的腦袋上很快吃了一記爆慄。厲虹如怒道:“骯髒!”
“什麼嘛!”高凡委屈地揉著發疼的腦殼,“難道你不想知道?”
“好熱鬧啊,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
在奇鳳雨新聘的僕人引路下,紅光滿面的鴻運堂二掌櫃馬聚才大咧咧地走進來,那架式一點兒也沒把自己當外人。
“喂,你是誰,怎麼可以私闖民宅?”高凡叫道,他和厲虹如、奇鳳雨都未曾見過馬聚才,與這位二掌櫃實屬初次相見。
“小人馬聚才,長安鴻運堂的二當家。”馬老闆將隨身攜帶的兩個禮盒往几案上一放,笑呵呵的施禮道:“咱和霍公子是老相識,好朋友。”
奇鳳雨不禁想到魯鵬曾經說過的那句經典名言:“朋友是用來送死的;只有兄弟,才會拿命去為他拼。”嘴角露出一縷有趣的笑意。
霍去病也沒想到馬聚才會這麼快就登門拜訪。
淮南王一案卷入了數萬人,抄家殺頭者不計其數。這位馬老闆和他的鴻運堂居然能夠安然無事,顯然頗有道行,絕非尋常商人可比,當下問道:“老馬,事情辦得如何?”
“霍公子交代的差使,咱哪敢怠慢?”
馬老闆自來熟地一屁股坐到高凡和霍去病中間,嘴唇差點貼上耳朵,壓低聲音道:“六百匹大宛國良馬,全部經過嚴格篩選訓練,已經到了雁門。等春暖花開,咱就親自給您送到武夷山。”
厲虹如詫異道:“小霍,你要那麼多匹馬乾什麼?”
霍去病沒有回答,伸出兩根手指按在馬老闆腦門上推了推,說道:“啟程前再來找我,還有一筆更大的買賣。”
馬老闆識趣地朝後縮了縮身子,連聲笑道:“沒問題,和霍兄弟做生意最痛快。”
這傢伙和長安城的大奸商神神秘秘地,又要幹什麼壞事?
厲虹如正打算威逼利誘刨根問底,突然眼前恍惚了一下。
一道黑色的霧影懸在空中,無聲無息從門外一晃而過,消失不見。
“什麼東西?”高凡一躍而起,施展家傳身法掠到門口四處搜尋。
廳外的庭院裡空空蕩蕩,冷月無聲。厲虹如追到高凡身旁,一面凝目張望一面興奮地說道:“哈,真的有鬼欸!”
馬老闆道:“這座大宅生出鬧鬼的傳聞已經有好些日子。據說是只得道的狐狸精。”
“狐狸精?”高凡登時眼睛發亮:“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狐狸精長什麼模樣。”
“嗚……”
空曠的宅院中驀然響起一串低嚎,如同寒風吹過門窗的縫隙,發出幽幽的嗚咽,帶著些許顫音徘徊在夜空裡。
“唰!”一頭紅茸茸的狐狸從花木後躥出,如團火雲飛快掠過年久失修的院牆缺口,朝西面的小院奔去。
“別逃!”厲虹如精神一振,催動風馭凌空飄飛,越過院牆緊追不捨。
她快,有人比她更快。高凡乾脆施展土遁穿牆而過,一門心思要逮住這頭狐狸精。
火狐感覺到背後有人追趕,穿過小院溜進了後花園,一頭鑽進半人多高的雜草裡消失了蹤影。
“霍兄弟,你的朋友可真有意思。”馬老闆和霍去病站在拱門邊看著那兩人。
“老馬,你去雁門的時候派人繞道定襄,替我接一個人到長安。”
“什麼人?”想到自己打聽到的有關霍去病在定襄的種種傳聞,馬老闆曖昧地笑了笑,小聲問道:“是誰令霍兄弟如此念念不忘?”
霍去病漠然掃過他揶揄的笑臉,回答道:“是高凡的姐姐,暫時不要告訴他。”
馬老闆被霍去病的目光盯得莫名一窒,急忙收斂笑容應道:“沒問題,這事包在我身上。”
“出來!”奇鳳雨一聲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