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去塘沽的庫房送清單。她儘可能不在辦公室停留,接下所有同事們不願意做的事,跑郵局,去人事行政大廳取資料,報稅,申請複議,清點貨品。她什麼都肯做,只要大腦不用停下來思考。
“華華,出什麼事了嗎?”爸爸幾乎每天電話裡都這麼問上幾遍,但是普華不肯講,她一個字都沒有透露,除了加重的咳嗽透露了她的狀況,其他時候,她在人前一概裝出若無其事,哪怕裝得並不好,也不像。
“普華,為什麼不會簡訊。”
她關了手機,換了號碼,每天深夜裝上原先的號碼,讀海英尹程虞世南留下的簡訊。
“你在哪?永道在找你,你起碼告訴我有沒有出事!你們到底怎麼回事!”
永博接連來了好幾封郵件,都被她拖到廢稿件裡置之不理。
她這次真的要與過去徹底了斷,刪除和他有關的一切。
在公司上班的最後一天,收拾好東西離開辦公室,普華在樓梯上撞到了虞世南。
他見到她手上提的口袋,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
“要去哪?”他跟下樓。
“不去哪!”她一步不停。
“回北京嗎?”他追下來問。
她繼續往前走,當作沒有見到他,出了樓轉去車站的方向。
他追到門口,遠遠地喊她,“葉普華!你去哪?”
她上了停下的第一輛公車,也不知道車是開向哪的,透過車窗,最後看了虞世南一眼,背過身決定忘了曾經有過這麼一個人。
她無處可去,提著幾袋子從公司帶回的檔案和一個空空的書包,遊逛了大半個天津城,最後站在林果果門口,抬手按門鈴。
如果說還有誰是她願意相信的話,現在只剩下林果果。
門開了,林果果對她的突然造訪非常意外,但還是熱情把她迎進屋裡,接過她手裡的東西,幫她沏茶。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見她臉色有異,她抬手摸她的額頭,吃了一驚,“普華,你是不是發燒了?”
她疲倦至極的靠進沙發,拿出書包裡沒有拆封的止咳糖漿,開瓶,不用勺子,像喝白水那樣大口灌下去。
“普華,怎麼了!”林果果搶過了糖漿,用紙巾擦掉她嘴角的液體。
她眨眨眼睛,要笑,又突然捂住臉埋下頭,很久都不動,也不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