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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是黑了,因此見魏天一直著眼只顧盯著自己手中雞蛋看,還以為他餓得狠了,當下嗤的一笑,不屑的看他一眼,拿著雞蛋自去做菜。

入夜兩人聯塌閒聊時,魏天一突然提到崇光一事,問道:“近日你打算如何待崇光?”

蘇小缺已疏遠崇光數月,一聽提及,不覺詫異道:“還能怎麼對他?崇光這人對人對己都狠毒非常,他擔心我想見我,不惜自刺一刀,我原本很是感動,可為了讓我去關心他,竟不惜冤屈鍾遊,鍾遊死了,也只當草芥,倒讓我只想與他從此陌路最好。”

魏天一見他言語間眼波自然欲流,領口鎖骨隱現,燈下看時,說不出的勾魂攝魄,一時如飲醇酒,不覺醺醺,一顆心再無法平靜,當下強自凝神靜氣,天青色衣袖揮起,撲滅了燈火,這才說道:“你可錯了。當日沈墨鉤說你信錯了人,殺錯了人,這話很是,如今可還得再補上一句,你也待錯了人。”

靜夜裡魏天一的聲音格外冷酷:“崇光這等人,可以殺,可以用,不可以冷落。這人愛也好,恨也罷,都是極端的烈,不僅傷人也傷自己。”

“這種人既喜歡上了你,再狡詐也只是卑微忠心的一條狗,再狠毒也只是你手中的鋒利砍刀,你怎麼用他,他都甘之如飴。”

“你若不想用他,那便殺了他,而不該疏遠,他武功雖差,卻自有一股天生的狠勁,到時他絕望之下由愛生恨,第一個要害的就是你。”

蘇小缺聽得心頭一震,驟然生出一種熟悉之極可怕之極的感覺來。

他深知魏天一絕非一般人物,身為七星湖的總管,武公高之餘,其心機手段更是難測,但數月下來,魏天一與蘇小缺相交時,武學心得、江湖閱歷固然是毫不藏私,平日待蘇小缺,更是親人兄長一般呵護備至、愛惜有加,從未有半點嚴詞峻色、違拗相悖。

因此日子一久,蘇小缺把這個最是深藏不露的天一公子,只當成了白鹿山上的唐家瓜子,初見時那一點戒備隱憂早已煙消雲散。此刻聽得魏天一這樣一番話輕描淡寫的隨口而出,其中縝密冷酷之處,比之沈墨鉤尚少了幾分真性情,細想來竟似足了謝天璧。

魏天一良久不聞蘇小缺說話,獨眼凝視著他,問道:“怎麼了?”

蘇小缺與他眸光一觸,立即轉開去,淡淡道:“沒怎麼,只是奇怪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魏天一輕嘆一聲:“我倒寧願你永遠不知道這些,只是如今不告訴你,以後必定追悔莫及。”

眼中的光芒甚是柔和:“你該知道的,我再不會瞞你,知道之後你想怎麼做,我也絕不會阻攔。”

蘇小缺只覺一陣暖意,笑道:“我明白。”

數日後,蘇小缺偶爾回到煙分劍截院住,待崇光雖不冷不熱,崇光卻已死而復生般喜悅,瘦成了巴掌大的臉發出光似的明豔,含著淚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不怪我了?我那幾天不知道你差點被爺淹死……現在知道了,後悔得想殺了自己……以後我可再也不會啦!你千萬別不理我……”

蘇小缺倒是服了他這份脆勁兒,不躑躅不徘徊的直接,愛就是愛要就是要的直接,比飛蛾撲火還要蠻橫三分,比自投羅網更是任性一籌。

一時想起自己當年奮力糾纏厲四海的無賴勁頭來,倒不由得笑了,想關心一下他的傷勢,卻又不好直接問貴菊殘敗後新開景緻如何,只咳嗽道:“你腳丫子可完全好了沒?”

崇光立即脫了鞋襪,笑道:“好啦好啦!”果然光潤潤的腳上連個水泡的疤痕都沒有,蘇小缺不禁讚道:“宋夫人當真妙手!”

崇光撇撇嘴道:“你可不知道有多疼,那婆娘一心只想著不留疤痕,免得讓爺瞧了不樂意,可沒少折騰我這皮肉。”

蘇小缺心道,女神醫縱是神醫那也是女的,術業有專攻,對治內傷毒傷還真不如對調香制粉的興趣大,自然對傷口模樣精益求精些。

一抬眼,卻見崇光正在脫褲子,知他想讓自己看後 庭傷口癒合情況,忙上前拽住褲腰,懇求道:“你說就是了,何苦把褲子也扒了?這穿堂風多涼的,回頭就凍得你竄稀。”

深夜竹舍,魏天一取出一隻色作烏黑,陳舊而結實的木瓶,珍而重之的將一小碗水倒入其中,塞上瓶塞,用火漆封牢,眼神閃爍不定,似猶豫又似擔憂,良久閉了閉目,左手握筆,迅速的寫好一封短柬縛在瓶身,緩步走出竹舍,密林中已有一人守著,見他來到,那人忙翻身下拜,一舉一動盡顯矯健靈活,魏天一將木瓶交到這人手中,低聲道:“送畫眉谷,絕不可遺失。”

見那人輕煙也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