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閉眼,再看再畫。
良久之後,楚懷玉扔掉手中畫筆,身子向後一仰,立時就有兩個侍女上前輕輕按摩他的雙肩。
“範先生,怎的我總是畫不出荷花的神韻?”楚懷玉閉著眼好像在自言自語。
在楚懷玉斜對面,有一個老者正襟危坐。聽到楚懷玉的話後,老者身體前傾,捻了一下顎下的三縷長髯,慢條斯理地說道:“陛下,您還是心不靜。作畫也是一種修煉,作畫時要做到心無雜念,眼中只有所畫之物,心中也是所畫之物,這樣一來,筆隨意動,畫出的自然就是心中所想之物。”
“唉,每每想起九兒,朕的心就無法寧靜,卻哪裡還能再畫得下去?”楚懷玉皺著眉頭,苦澀的說。
“九兒也是的,陪著朕吟詩作畫何等快樂!她卻偏偏自討苦吃,去處理什麼政務?害得朕孤身一人好不可憐?”楚懷玉心中感慨,曼聲長嘆。
“陛下,王后也是為了您好!我們泰迪王國乃是泱泱大國,事務繁多。您潛心繪畫,心無二用,這政務總得有人處理才行,王后這麼做,還是為了王國的繁榮昌盛!”範高斟酌良久,才慢慢說道。
“愚蠢!政務自有大臣們處理。哪裡還用得上她親自動手?真真是大失威儀!”
……
範高不敢再說,只得低下頭不再接言。
“唉,現在可好,終究是累出毛病!範先生,吩咐下去,一會兒朕去暖心閣看望王后!”
……
魏長生努力地板著臉,使得自己看起來更威嚴一些。
打從上山後,他的步子就邁得很大,而且每一步邁出的距離都一樣,同時挺胸抬頭,目不斜視,雙手背在身後,一派出世高人的樣子。
聽著身後齊刷刷的腳步聲,一股自豪感在魏宗主心中油然而生。
大權在握的感覺真他麼爽!魏長生心裡暗自得意。
“魏兄,前面就是紅楓谷了,咱怎麼辦?”看著前面威風凜凜的魏長生,孫不忍小心地開了口。
孫不忍很羨慕魏長生,看人家老魏,收了個好徒弟,這徒弟有個好爹和好弟弟,連帶他師父都跟著沾光,成為一宗之主。哪像自己勢單力薄,好不容易交好魏長生,拼死拼活殺了不少同門才爬上百草門門主的寶座,卻把天泉州境內第一門派的名頭給丟了,名義上和破山宗是同盟,實際上卻是人家的附庸!唉,世事弄人啊!
說起來,這魏長生真是命好,當年當年追殺東方明,魏長生得以結交羅士青。後來破山宗宗主因故身亡,狡猾多端的魏長生藉機拉攏當時也在場的孫不忍,兩人結為攻守同盟,互為助力,又藉助羅士青的力量,排除異己,終於登上宗主寶座。
羅索因為羅士青的緣故,也成為破山宗首席大弟子。後來,羅索的弟弟羅泉被名器閣三長老柳書鏡看中收為弟子,其後羅泉又被名器閣閣主白千里賞識,收為義子,藉助名器閣的幫助,羅家勢力大漲,羅索所在的破山宗連帶受益,勢力迅速增長,隱隱成為天泉州境內第一門派。
再後來,名器閣奇蹟般崛起,羅泉在名器閣的影響力越加增大,在他居中聯絡之下,破山宗投靠名器閣,成為白千里手下頭號打手。而作為破山宗附庸的百草門自然也跟著倒向名器閣。如此一來,名器閣、破山宗、百草門,再加上羅士青,官商勾結,黑白糾合,這股力量很快成為天泉州境內第一大勢力。
他們插手政務、強搶明奪、殺人放火、欺男霸女,簡直是無惡不作。藉著這些搶來的資源,破山宗的實力迅速提高。
人的野心是沒有止境的,實力暴漲的魏長生又把目光瞄向同在天泉州境內的紅楓谷,並對紅楓谷裡面的兩株五百年紅楓樹垂涎不已。
近來不知出於什麼考慮,名器閣也把主意打到紅楓谷身上,但他們名義上是商人,不能明著做殺人放火的勾當,作為其手下的破山宗這時就被派上用場。
得到訊息的魏長生正中下懷,一番思考之後他決定親自出馬。這樣一來可以向白千里表表忠心,以便得到更多的支援;二來可以藉機掠奪紅楓谷中的財物,順便還能提高自己的威望。
而出於同樣的考慮,孫不忍也決定親自出馬。畢竟打落水狗的機會誰都不會放過。
跟著徒弟沾光,魏長生當仁不讓地成為這一行人的主帥,孫不忍就沒有這樣的待遇,同為一派之主,他只能跟著魏長生打打下手。
志滿意得的魏長生聽到孫不忍的話,把頭高高抬起,眼睛盯著天邊,把手一揮,豪氣干雲地說:“不要有顧忌,一路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