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那就是:忍!哪怕人家把吐沫吐到了他的臉上,他一心道人也只能忍下去。
所以,一心道人很是謙卑地朝著秦道子稽首、鞠躬,絲毫沒有了身為一派掌門的威嚴可言。他的兩位師兄弟看得心裡一陣發酸,昔日蜀山劍派全盛之日,何曾對人如此低聲下氣過?而寶禪道人他們則是心裡一陣的怒火:“我等在此護持蜀山劍派的同道,若是被你這小小的遊仙觀欺凌了,我等還有何等面目回崑崙見掌門呢?”
寶禪道人稍微衝動一點,他上前一步,一手把一心道人拽到了自己身後,朝著秦道子大聲地喝道:“貧道崑崙寶禪,還敢問道友此來何意?此乃蜀山劍派千年來開宗立戶之所,和那峨嵋山上的俗僧凡道那是大大不同的。”
秦道子‘呵呵’地笑起來,他把長鬚撫了一下,得意洋洋地說道:“和俗僧凡道有所不同?有保不同啊?貧道今日所見,蜀山劍派的諸位道友,卻比普通凡人強不到哪裡去哩!”蜀山諸人臉色慘變,秦道子卻又笑道:“不過,就算此地是神仙府邸,可是卻違了貧道的命令。貧道在峨嵋山上任已經七日,卻不見任何一峨嵋劍的弟子前來申報花名冊!莫非蜀山劍派不服王法管教不成?”
呂風、小貓心裡暗暗喝彩:“這話說得漂亮,不知不覺的就把大帽子給扣上了!雖然中原道門的道人們,的確沒有人把王法當成一件事情!可是從遠古以來,中原道門的傳統就是,不參與改朝換代的事情,可是對任何一朝代的君主,還是很尊崇的。如今先把大帽子給蜀山劍派扣上,等下再用這不尊王法的藉口生事,這秦道子越來越高明瞭。”
一心道人愣了一下,茫然地看了看秦道子,痴痴地問道:“道友莫非不知,我中原道門何日曾經奉過朝廷的令諭?我等超脫五行,不在三界,根本就和那些凡俗之人是不同的呀。”
秦道子猛地怒吼了一聲,兩道白眉倒豎,五行元力彷彿一支弩箭,匯聚成一道尺許粗的五彩光芒,朝著一心道人當心刺去。“好大的膽子!爾等還是我大明的子民麼?你,你,你……”秦道子指著那些蜀山劍派的門人弟子喝罵起來:“你們都是蜀山的門人,可莫非就不是大明的子弟了?不奉王法,不守法令,你們找死不成?”
‘嗤啦啦’一陣裂帛聲響,那道五彩光芒撕裂了空氣,帶著刺耳的尖嘯,朝著一心道人刺去。一心道人傻傻地看著那極快絕倫的光柱,一時間都不知道如何反應了。實力差距太大,他哪裡能躲閃得開?幸好旁邊還有崑崙的六個道人在,寶光道人一聲輕斥,一掌拍出,一團白光裹住了他的手掌,重重地拍打在那道五彩光柱上。
‘砰’,寶光道人悶哼一聲,渾身哆嗦著朝著後方猛退。‘噔噔噔’幾步過後,他始終是化解不了那股巨大的力量,身體無可奈何的拋飛而起,重重地砸在了百丈開外的地上。微風吹過,他右手的袖子彷彿蝴蝶一親翩翩起舞,被風吹散開來,露出了腫脹通紅的手臂,兩人直接以本命真元交手,秦道子明顯佔了極大的上風!
寶禪道人心中暗驚,寶光道人雖然是他的師弟,卻是六人中最有可能突破分神境,到達窺虛境的天才人物。所以自幼修道始,就被師門長輩以崑崙密法灌頂傳功,加上各種靈藥的滋養,真元強度在六人中的一等一的。可是如今和秦道子普一交手,居然被震飛了這麼遠,難道眼前這老道,已經到了玄妙莫測的虛境之上了麼?
寶禪低著腦袋深思不語,如果真是這等情況,如果秦道子真的已經是虛境高手,那也就不用打下去了。六個師兄弟,最高明的不過是分神中期修為。雖然有幾件神器,卻也發揮不出它們的真正效用,和一個虛境高手動手,顯然是不夠的。至於蜀山劍派的那些門人,算了,還是不用把他們考慮進去了。數十名剛剛元劍階段的修道人,兩百多連元劍都沒有修成的初級道人,對方隨便來幾個元嬰期的人物,就可以揍得他們滿地找牙!算了,還是給蜀山劍派保留一點元氣吧。
一心道人呆呆地看著寶光道人狼狽地爬起來,看著他的右臂通紅腫脹,下面的血水差點就要把透明的面板給衝破了流淌出來。再看看仙風道骨,氣宇軒昂的秦道子,一心道人心中無端端的起了一種自行慚愧的心思。更加謙卑地低下頭,一心道人稽首道:“那道長今日前來,到底有何見教?只要道長說得在理,貧道無不應從。”
濃濃的悲哀籠罩在這些蜀山門人的心頭。他們看著自己昔日奉若神明的掌門朝著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老道低下頭去,徹底的俯首認輸。一時間,全場靜悄悄的,不知道這些蜀山劍派的弟子們,此刻究竟在想些什麼,能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