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一切,看那些屍首逐漸腐爛,好似沒有半點觸動。
半個月的時間,橫跨了大半個東仙域,戲子跟王石來到了斷鴻關。
風雨將天地染成白色。
戲子跟王石站在千丈高的城牆上,遠望著漫天的風雪。
“斷鴻關,很快就會有一場屠殺。”戲子平靜地介紹著,根本不曾在意接下來會是一場怎樣的情景。
見識過一役隕百萬的戰場,恐怕再死多少人,都引不起人心中的動容。
王石好似沒有聽見,只是靜靜地觀賞著這裡的風雪。
“隨身帶了一壺酒,喝嗎?”戲子找出一個火爐,添上煤炭,開始溫酒。
上次被荒原人破關,這裡的人幾乎被屠殺殆盡。當然,那些真正的掌權者,早早就離開了這裡,死的都是些可有可無的人。
於是這裡異常的清冷,連一隻螞蟻大小的生物都尋找不到。
王石忽然轉頭看向了一個方向,看到了模糊的人影。戲子也察覺到了那個人,笑著說道:“既然能夠碰見,便是緣分,為何不來飲一杯?”
煤炭燃燒了很長的時間後,一個臉上有著刀疤的人走了出來,目光之中充滿了警惕,卻也不乏狠戾,一看便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狠人。
即便屠殺幾十萬人的屠夫,都不可能嚇到王石跟戲子。他們兩個平靜地望著對方,倒使得對方心中發虛。
“王石,不喝一杯嗎?”戲子拿起了酒。
王石走了過來,喝下了蘊含著禁忌的酒,當然酒的滋味並沒有被影響多少。
要是讓王石恢復了實力,更何況他現在已經突破到了無量神隱,恐怕就是仙主親臨,也按不住他。戲子需要每天都給他下禁忌,才能夠確保他按照自己的意圖走下去,這也是不得已的措施。
“山寨怎麼樣了?”王石淡淡地問道。
這是半個月來,王石第一次跟自己開口說話。戲子微微笑了起來,看著王石的眼睛,好似洞悉了所有的事情,說道:“需要你自己回去看看。”
刀疤臉目光在這兩個人之間快速地閃了一遍,心中的鼓敲的直響。毫無疑問,眼前的這兩個人的境界不知道超越了自己幾何,怕是對方吹口氣自己都會掉下斷鴻關,還是老老實實聽命令的好。
即便不能動用靈力,王石的目力也極好,看到了天際邊上那湧動的黑點,知道這大概就是戲子想要展示給自己看的了。
“說起來,你還要感激這十萬荒原人。若是沒有這些人趁虛而入,當初在北疆,那些君王未必就會輕易地離開。”
刀疤臉忽然警覺,在腹中反覆咀嚼聽到的話,然而那幾個詞實在是太過驚人,他無法在很短的時間內梳理出正確的關係,更無法想象出眼前這兩人真是的身份。
王石喝下一杯酒,說道:“太淡了。”
戲子微笑著,說道:“我更適合喝水。”
刀疤臉看著這兩個奇怪的人,努力思考著其中的關係,猛然一回神,發現了天際湧動的黑影,目光驟然一寒,站了起來。
戲子笑著說道:“這樣的場景,大概已經看膩了。”
第八十六中 天下蒼生皆可殺(中)
這是一支十分臃腫的隊伍。
浩浩蕩蕩的十餘萬人,千姿百態,在這場浪潮之中前行。
荒原人從未像今天這樣興奮,應該說這樣的興奮已經持續了一個月。傳說中牢不可破的斷鴻關,被輕易破開;傳說中東仙域那些強悍的修士,如同紙糊的一樣。
他們長驅直入,勢如破竹,肆意地掠奪著一切,而那些所謂的大勢力,都遠遠地躲開,絲毫不敢招惹自己。衣冠楚楚,道貌岸然者遍地都是,有血性有骨氣的人寥寥無幾,遇到的抵抗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東仙域那些嬌柔的女修士,風情萬種,可比草原上那些拿著一人高彎刀大聲嘶吼的婆娘好上一萬倍。但凡是遇到的,這些荒原人從不忍心下死手,全部都收集了起來。還有諸多奴隸與靈獸,實在是太多太多,這隊伍也就成了浩蕩的十餘萬。
有的人甚至直接掠奪了一家青樓,將那一棟樓都放在飛行靈器上運輸,沿途中那些燻人醉的歌舞從沒有斷絕,甚是宏偉轉關。也有殘忍者將一串的奴隸綁好,用荊棘鞭死命地抽打著他們,以尋求某種快感。
荒原人才算是真正見識到了什麼叫“奴性”,知道刀不臨在他的脖子上,只要他還有一條活命的路,那麼他就可以像狗一樣活著。被掠過來的女子也是如此,她們可以對任何人笑,任由任何人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