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保護,甚至都容不得一絲冷風的蹂躪。呂相子卻沒有用靈力保護,只是任由其被摧殘。要是被別人看到了,怕是誰都會有一種痛惜的感覺。
他遠望的方向,就是剛才逃離的方向。逃離了這麼久,不知道轉過了多少次方向,隔著漫天黃沙,他還是能夠準確地望著那個方向。
城池化為黃沙,徹底消散在人世間,他最清楚原因。只不過最後都沒有轉頭看一眼,他有些不知道為何,想不出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來。
這就如同要離家的遊子,逐漸消失在長亭外,未曾轉身看一眼家鄉。
沙石擊打在人的臉上,擦破了皮,敲碎了骨頭,而呂相子卻好像沒有知覺一樣,只是愣愣地望著,好像是在彌補未曾回頭望一眼的過失。
不知何時,王石已經吃完了飯,而疲憊地寧一也已經睡下,他就走了出來。
同樣的,沒有撐起任何的防禦,王石攀上了岩石的頂部,跟呂相子站到了一起,一同望著某個方向。
風沙在放肆,無情地拍打在人的臉上,狠戾的辛辣味直刺人的腦中,讓人保持著萬分的清醒。
若是觀雨雪是一種風景,那麼這風沙也未嘗不是一種風景。
第一百四十八章 所謂鄉愁(上)
呂相子,不過是一個普通書生的名字,曾經碰到一個離家的遊子就是這個名字,便盜用了這個名字,至於自己真實的名字,已經太久了,久到自己都已經忘卻了。
風沙太猛,灌入口鼻,辛辣到了極致。沒有靈力的保護,看風沙絕對不是一件愜意的事情。
不過或許只有這種辛辣,才能配得上大漠的雄渾壯闊。
過了很久,身體已經在這樣的環境下徹底麻木了,呂相子的思緒才重新迴歸,輕輕地吐出了含在嘴中的濁氣,撐起了一個淡藍色的光幕,將兩人全部罩在其中,免受沙暴的侵襲。
王石運轉起靈力,開始治療身上的傷痛,並沒有收回目光,也就沒有收回思緒。他在思考許多事情,從一進去大漠開始,將每件事情都梳理梳理,從其中找到有用的訊息。
呂相子稍微等了一下,彷彿知道對方什麼時候思考完了,說道:“不知道你有沒有家鄉。”
王石淡淡地說道:“家鄉,很遠了。”
“不願意回去嗎?”
略微一回憶,王石緩緩說道:“我八歲那年殺人,將殺死父母的土匪全部殺死,後來去了一座山,砍了六年柴,又去了一座山,混了一年日子,現在在這裡。”
“顛沛流離的人,本應該更加懷念。”
王石的表情有些木然,說道:“倒是時常想起,卻已經開始模糊了。”
記憶這種事情,有時候你越想忘記,卻記得越深刻:而有時候,就算你想銘記,也總會逐漸淡去,無法挽留。
“有些事情總是留不住的。”
王石向前望了一眼,說道:“重要的,永遠是眼前跟將來。”
呂相子的嘴角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這樣一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笑起來,當真是一副絕美的畫卷,尤其是那一雙眉眼,柔情萬種,怕是任何女子見到了都要嫉妒。
幸而王石之前見識過可以與呂相子媲美地唐天,要不然第一次見到的話,也會呆若木雞。
“沒想到你還挺絕情的。”呂相子說道。
王石的目光變得深邃了一些,好似能夠從這些黃沙之中窺探到什麼大道一樣,說道:“心中的地方就這麼大,裝不下太多的東西。需要有所選擇,才能走的更好一些。逝者已逝,生者需生。我想要吃飯,我想要跟朋友一塊吃飯喝酒,我想要見識很多有意思的人有意思的事,我就要好好活著。”
“怎麼樣才算好?”
“寧一能夠吃飽,寧一會笑,我的朋友,我曾經熟識的人,都能夠吃飽,都能夠笑。他們或許有著不同的人生,或許會遇上各種坎坷,但是依舊堅定地走在他們的路上。我們時而相逢,相視一笑,這就算好。”
“僅僅侷限於一部分人?”
王石微微笑了笑,說道:“拯救天下蒼生的大英雄?這是個英雄沒落的世界,我未曾見到過英雄,甚至不曾見到一個俠客,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英雄。若是我能夠揹負起所有的罪惡,或者是罪惡選擇了我,我會背起來。”
好似能夠看到將來的場景,或者是勾起了回憶,呂相子的臉上頗有感觸,說道:“你總歸算是半個俠客了。”
“我——只是一個有著職業操守的小土匪。”
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