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紅交錯的刀,徹底瘋狂起來,每一次出擊必定是斬斷無數,卻還是被飛劍淹沒,繼而猛然突破出來。
就好似是孤身一人,迎戰萬千大軍!
狂暴的戰鬥無止境,不知何時才能夠停下來,整個天地之間只有這無休止的廝殺。
……
忽然之間,王石的眼中不再有混亂的景象,只剩下一把滄桑的刀,聳立在荒涼的戰場之中,地面上全是縱橫交錯的斷劍,宛如古戰場剩下的唯一將士。
手中的信忽然破碎,上面的墨也失去了該有的顏色,化成了普通的碎屑,隨著微風飄散了起來。
漫長的戰鬥,僅僅過去了一剎那而已。
剛剛被扼住了咽喉的玉汀城,再次獲得了生命,開始心有餘悸地喘息起來。
不遠處的小紅花給油花,後背也是滲出了細小的冷汗,剛才那一瞬間的氣息,絕對讓他們感受到了死亡,那種感覺實在是太過恐怖。
幸好這道氣息已經過去了,要不然真不知道會面臨著什麼樣的結果。
能夠釋放出這道氣息的人,遠遠超過了小紅花的水準,遠遠超過了七大王朝的傳承者,甚至遠遠超過了現在的王石,讓人生不出任何的反抗心思。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小紅花跟油花只能努力平復內心的悚然,用時間將其給壓下去。小紅花跟油花都這樣,更不用說史可法跟張珂,他們差點昏厥過去,口中已經溢位了絲絲的鮮血。
站在城牆上的花面郎,立刻色變,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動起來,配合上他那被黑胎記花了的臉,看起來頗為嚇人。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就破除了主人的劍?!這不可能……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你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力量?”
腦海之中只有一個念頭在迴盪,讓小紅花拼命掙扎,想要否定眼前的事實。
主人寫的信,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地被人破除?
那可是主人寫出來的一把劍!即便是隨意地一揮,但那也是主人的劍,怎麼可能被王石那個雜碎給破除?
心中堅定的信仰徹底崩塌毀滅,花面郎的身體已經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開始顫抖、抽搐起來,幾次想要蹙起眉頭,將焦點降落在王石的身上,卻始終做不到。
原本以為這封信足夠讓王石顫抖臣服,自己最後在以死謝罪的時候能夠狂笑,卻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主人在心中的雪峰再次崩塌。
猛然間,花面郎就吐出了一口鮮血。
拼命的趕路,加上之前的舊傷,此時失去了理智,致使體內的力量徹底失控,幾乎摧毀了花面郎的身體,讓他再也沒有存活下來的希望。
王石落下了手,平靜地望著花面郎,看著他死去。
“不可能……不可能……啊!怎麼會……王石,你這個卑微的螻蟻,怎麼可能?你有什麼資格……有什麼資格面對主人……”
七竅都開始向外流出鮮血,花面郎重重地跪了下來,嘴中還在呢喃著“不可能”這三個字,卻已經無法阻止自己的死亡。
王石平靜地轉身,向著住所走去,但是能夠看出他的臉色明顯變得蒼白了些。
先前一剎那的交鋒,看似是輕易的獲勝,但是這其中的艱難絕對比戰勝窮兀還要多,此時王石也沒有好受到哪裡去,體內的靈力幾乎被耗盡,而龐大的血氣力量也沒有剩下多少。
可以說,為了應對這一劍,王石壓上了所有,才取得了看似簡單的勝利。
跟這一劍的主人的差距,甚至遠遠超乎了王石的想象。
幾雙看不見的眼睛緩緩地從王石的背影上挪開,將自己的氣息徹底隱藏起來,一動不敢動,徹底成為了一塊石頭,眼前的情景已經徹底擊潰了他們的心神。
夜來臨,淡淡的影子在玉汀城之中穿梭起來。
花面郎永遠地跪在了城牆上,七竅中的鮮血逐漸乾涸,塗滿了他的臉,讓他看起來相當的恐怖,而他的嘴還是微微張開,好似在重複著最後那句話。
那些影子看了一眼花面郎之後,就迅速地退去,再也不敢執行在這裡潛藏的任務。
……
在王石捏碎手中信的同時,極遠出的青山上。
李命秩手中的筆微微停頓,然後他放下了筆,遙望著玉汀城的方向,眼中盡是失望的神色。
“接我一劍都如此費力,沒想到你是如此的不堪。那麼——這樣的你,有什麼資格跟我對戰?李逸仙的弟子?你實在是承受不起這個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