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些許空間給他。接著側頭瞟了一眼毛絨絨的大腿,及腿上那條白色網球褲。
那條褲子很眼熟!
她好奇地偷偷以眼角往上一瞄,怎料褲子的主人也正微側頭盯著她瞧!
“又是你!”羅敷忍不住喊了出聲,半秒後才意識到自己的音量過大,急忙以雙手捂住嘴、瞪著他。
“不錯,又是我。”對方無辜地眨了一下睫毛,望著羅敷可愛的雙頰因震驚而頓時轉為酡紅。
“怎麼會在這兒?”她鬆開手問道。
“回家啊!”
“回家?你也住在花園新城?”
“不可以嗎?難不成就只有你能?”他低啞著嗓子反問。
被他這麼一問,羅敷只好低著頭、垂下眼眉,悶聲地道:“你當然能。”
李富凱饒富趣味地盯著眼前這個五官細緻、身段姣好、略有古風的女孩,被她天真爛漫、豐富又有趣的表情吸引。很顯而易見的,她已盲目地將他歸類為土男人族群,這倒是一件破天荒的罕事。不過他不打算費唇舌去改變她的想法,反正對小女孩產生不了興趣,逗她玩玩,無傷大雅。
“對不起,我這個人就是口拙。”他語調呆板,硬生生地賠罪。
羅敷一聽到他在道歉,眼睛就張亮起來,轉頭對他嫣然一笑。“不,我也有錯,我太自以為是了。”
他整張臉沒有表情,心中卻因羅敷突如其來的妍笑而猛然搖撼。良久,右眉才微微一聳,然後漫不經心地問:“你不是要我請客嗎?”
“不用了,我只是開你玩笑。”羅敷不敢再叫他請客。
他斜睨她,試探的問:“就讓我請這一次?”
“真的不需要。”
“真的?”
“真的。”她鄭重地點頭。
“好。你喜歡吃什麼?”他根本無視於她的婉拒。
“我喜歡──”羅敷一時不設防,順口要去回答他的問題,等到脫口而出時才恍然大悟,驀然住嘴。
他以呆滯的目光回望她,等著她繼續接下未完成的話。
羅敷小心翼翼地說:“我喜歡小吃。”
“小吃?”他斜睨了羅敷一眼,想確定他沒聽錯。
“對!臺灣小吃。”
“好吧!哪邊有?”他爽快地問她。
“公館。嘿!下一站就到了。”羅敷眼尖地看向車窗外的街景,提高音量地說。
“那還杵在這兒做什麼?下車吧!”說著站直身軀,頭差一點頂到低矮的車頂。
羅敷也慌慌張張地跟他下車。
“你帶路吧!想吃什麼就自己挑,不用客氣。”他故做大方的說。
十分鐘後,羅敷和他就坐在擠得人滿為患的小吃店內。但是隻有羅敷動著筷子,而他的手連抬都沒抬。
“你不吃嗎?”她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
“我牙齒不好,怕酸鹹的東西,你若行的話,順便幫我解決這一碗吧!”他隨意找了一個藉口搪塞她。事實上,他沒吃過這玩意兒,只看到老闆在一根根細細黃黃的麵糊里加油添醋,酸水頓時湧上喉嚨,便胡謅一句。
“太巧了!我大哥是牙醫師,最和藹可親的一位。改天我幫你安排一個時間,拜託他抽空為你看牙。”
李富凱一手託著腮,雙眼認命地往天花板一瞪,恨自己怎不挑個別的理由,例如自己的腸不好、胃壁穿孔、罹患胃潰瘍之類的藉口,她不可能又那麼湊巧有一位大哥是操刀的內科醫師吧!但此時此刻只得硬著頭皮撐下去。“很好!”
“牙疼不是病,但一疼起來準會要人命。你哪一天方便?”她毫不放鬆,緊迫盯人的道。
她可以改行打籃球了!他想著。“改天吧!”
“我是認真的耶!”羅敷搞不懂地眨著長密的睫毛。
“哦!再說吧!”他又是推了回去,他快成了太極拳高手了。
眼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她也不好意思強人所難,畢竟牙疼的人是他,若他受得了,就算了。
“你在哪一層樓受訓呢?”她邊吃邊間。
“嗯──”
“十樓嗎?另外兩位和你一起被錄取的工程師,就是在十樓實習受訓的。”她接著他的話。
“沒錯,但我的工作性質不一樣,我的上司要我四處走動、多看看。”他也沒說謊,只是犯了誤導之嫌。
“你知道參石的歷史嗎?”
“你倒說說看,我想聽聽你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