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我心裡有數,要保護月櫻姊姊衝殺出去,我毫無把握,但外頭競技場上十幾萬個人,只要驚動他們,有高手來援,那就什麼都不用怕,問題是,這點是不是也在敵人計算中?
「小弟,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用顧慮我。」
「姊姊你放心,我拚死也要保護你!」
說著連自己也覺得沒信心的豪語,我從空氣中的緊繃感,確認已經有人快要搜到這邊來,當下不再多想,從旁邊拿了一張椅子,打破窗戶扔出去,自己牽著月櫻由另一邊踹門而出。
「走!」
這種小伎倆,我沒預期會有效,在破門而出的剎那,我心頭轉過許多念頭,猜測敵人的身分,伊斯塔的巫師群、黑龍會的忍軍部隊,都是最可能出現的敵人,然而,出現在我們眼前的,卻是一個莫名其妙的景象。
十幾個身穿祭師形式的白袍人,全部都以怪異的三角頭套遮面,只露出一雙雙滿是惡意的眼睛,完全就是一副邪教徒的打扮。他們的袍服上以紅線滾邊,好像繡了什麼文字,看不清楚,我正想睜大眼睛去看,哪知道這些傢伙看到我們出來,不約而同地大喊,然後朝我們衝來。
「地球是我的故鄉!我要擁抱地球!」
「地、地球教?搞什麼鬼?」
我給這亂七八糟的情景,弄得瞠目結舌。之前心燈居士提過,在金雀花聯邦的新興宗教裡,有一個走火入魔的地球教,深信大地上的所有人類,都是來自天上一個名叫地球的星體,所以應該把靈魂迴歸母星,才能得到救贖。由於要爭取宗教自由,發動武力叛亂,被金雀花聯邦判為邪教,大力鎮壓,已經冰消瓦解,但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滿腦子的疑惑不解,卻已經顧不得這許多,當這群危險的邪教徒高喊「擁抱地球」,朝這邊衝殺過來,我也只有揮動百鬼丸,搶先往這些地球教徒迎去。
教我詫異的是,當我與地球教徒一接觸,他們的武功赫然低得嚇人,幾乎是以跑上來自殺的拙劣方式,攻擊還沒遞出來,就被我以鋒銳無匹的短劍,削去了手臂與腦袋。
有勇氣是一件可貴的事,但徒有勇氣就是種悲哀了。前後沒有幾下子功夫,我就把這群不知所謂的東西給擺平,之間我有點擔心,月櫻會不會給這樣的場面嚇到,但卻發現這想法多慮了。
月櫻是個柔弱的女人,但卻不代表她可以隨便被欺負,在金雀花聯邦的時候,她沒有練武,卻向高儈學習回覆咒文,還有勤練基本的防身術。當我飛快斬殺這些暴徒,有幾個重傷的漏網之魚,拚著最後一口氣向她撲擊過去,卻給她輕巧地閃躲過去,反手抄起一張椅子,將他們打倒在地,蝴蝶翩飛般的美妙姿勢,看得人心曠神怡。
明明是那麼兇險的場面,鮮血四濺,橫屍遍地,但月櫻姊姊的眉目裡,只有淡淡的不忍與擔憂,渾然看不見驚恐的痕跡,沒有尋常女子遇到這種場面的慌亂尖叫。這點讓我不由得體悟到,她不愧是金雀花聯邦的第一夫人,十二年來見慣了大場面,不管有什麼突發狀況,她都能那麼優雅地鎮定處理。
幾下子功夫,刺客已經被切菜切瓜般料理乾淨,我甚至不用向競技場中的高手求援,一個人就佔盡了所有鋒頭與功績。
月櫻輕拂了拂鬢亂的髮絲,又紅著臉按了按臀後的裙子,這才悄聲問道:「樓下的人……出事了嗎?」
「不曉得,最壞的打算,可能已經被幹光了。」
「怎麼會呢?就算其他人……啊!茅老師該不會有事吧?」
這問題只有天曉得了,假如傳奇故事中的那位歐倫真是在這裡,沒有動員幾個第六級高手,是殺不進來的,無奈茅延安的實力與他筆下人物相去太多,別立刻給人宰掉就不錯了。
怪異的情形,令我皺皺眉頭,讓她先待在九樓,由我下去查探一下。
到了八樓,那裡的情形真是悽慘,不過倒與這邊有些類似,都是死屍遍地,橫七豎八地倒著,只不過這邊倒滿地球教徒,那邊倒著我方的軍部人員。
敵人的下手很重,這些軍官個個不是殘肢就是碎體,我看得暗暗心驚,剛好發現一個只多剩一口氣的生還者,立刻問他。
「喂!怎麼這麼悽慘?茅……歐倫先生呢?」
被我一問,那人睜開目光渙散的眼睛,吃力地抬起手,慢慢指向右方的一個視窗,整個窗子完全破裂,看得見窗外的濃煙與火光。
「……敵、敵人一出現……他……他……他……」
「他怎麼樣?」
「……他、他就跳窗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