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狗看完情書,滿意地點點頭:“不錯不錯!就是這個意思。”
“什麼年代了,還送情書!會不會太老套了?”我接過老狗的煙,不無擔心,“可別搞砸了。”
老狗擺擺手:“炮灰這丫挺的天天叨呼,我再不出手,他都要爬到我頭上拉屎了!”
“你他媽就為了在炮灰面前爭口氣?”我深悔自己助紂為虐,一把將情書抄在手裡,“以後碰到玩弄女同胞的事不要找我幫忙了!”
“我是真的喜歡她!”老狗急忙分辨,笑道,“等著叫師孃吧!”
去花店挑了一大束火紅的玫瑰,老狗讓花童將情書和花一起送到楊嶽紅宿舍。
這只是一個開始,他決定如情書上所說的:每週寫一封情書,在週日晚上買了玫瑰送給楊嶽紅。“泡妞也是需要成本的”,老狗很捨得下本錢,他說,炮灰總想施點小恩小惠就讓女生傾心,可小恩小惠施多了,加起來成本不小,卻沒有一個能成功,這讓人聯想起挖井的故事。如果把“泡妞”比作“生意”,炮灰的小打小鬧只相當於小攤小販,發不了財,而他老狗開的是房地產公司。
狗日的大學生活 (57)
陽痿在學生會做了一年“幹事”,終於有所回報,拿了國家二等獎學金,有一千多塊,很主動地找到我們宿舍,說晚上請我們六個好好撮一頓。學校“幹事”以及各班班幹部們只要考試不掛科,一般都比較容易拿獎,這叫“近水樓臺先得月”。
學校對待學生福利無不雁過拔毛,比如我們每學期的生活補助,本來是國家撥了款給學校,再讓學校負責發給個人,但S大從來不發現金,而是將生活補助悉數打在學生的飯卡里,讓我們只能在學校食堂“消化”掉。食堂的伙食一向難以下噎,好像食堂的大師傅們成天什麼事也不幹,光琢磨著“怎麼才能把菜炒得最難吃”,好端端一個雞腿,經大師傅手烹製出來,怎麼嚼都趕不上校門外盒飯店的土豆。如果氣候不是太惡劣,同學們幾乎從來不去食堂受罪,學校食堂門可羅雀,只有在發放生活補助之後一兩週左右,同學們才被迫暫別盒飯店,食堂生意異常火爆,大師傅也很配合地將飯菜味道做得比任何時候都難吃。我跟老狗摸清這個規律後,總在領到生活補助之後幾天去校外大快朵頤:因為這幾天盒飯店突然沒了生意,老闆們一個比一個大方。等到其他同學飯卡上的錢都花完了殺回盒飯店,食堂的伙食質量又反彈回來,我們再去食堂解決生活補助。
學校不是沒有打過學生獎學金的主意,苦於找不到好的藉口,老鼠抱油瓶——無從下爪,每人上千塊錢,總不能也打進飯卡搞回收吧?最後心不甘情不願地發了下來。“國家撥下來的標準,其實遠比學校公佈的高!”陽痿的話不知是真是假。
“幹事”是同學們選舉出來的,那麼憑藉“幹事”的優勢撈了好處,自然得回報同學們,於是每次學校一發獎學金,校門外的火鍋店就聚滿了吆五喝六的“學子”,獎學金最終落實到了餐桌上。傳聞以前有學長得了獎學金後跑去按摩,這讓學校很興奮,終於找到藉口將他到手的獎金統統沒收。拿了獎學金的同學作為多個社交圈子的一環,往往要擺好幾次飯局,陽痿說昨天請了他們班的哥們,今天輪到我們。
傻強接到電話後趕到重慶火鍋店時,兩個大火鍋已經上桌。
陽痿盯著傻強看了半晌:“傻強,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跟你有關。”
“什麼?”傻強不明所以。
“你是不是在S大學生論壇上發過帖子,說了什麼話?”陽痿問道。
“啊!”彷彿當頭棒喝,傻強緊張地靠向陽痿,“你怎麼知道?不會有事吧?”
“真的是你?”陽痿尖叫,用問詢的眼光瞅著傻強,傻強不安地點點頭。
“完了!”陽痿誇張地拍拍胸脯,搖頭嘆息,“你呀!你捅大簍子了!學校前幾天在調查這事兒,安插了一群入黨積極分子,把你的名字報上去了。”
“這、、、”傻強當場傻眼。
“輕則記過,重則開除。”陽痿揮舞著筷子,“學校領導說的。”
“靠他媽的,‘文字獄’呢?”老狗氣憤地罵道,橫了一眼傻強,“到底怎麼回事?”
傻強哭喪著臉,筷子都舉不起來了。一桌人都沒了食慾。酒精燃燒的藍色火焰鬱悶地舔著火鍋底。
狗日的大學生活 (58)
“將軍額頭堪走馬,宰相肚裡好撐船。這幫老師怎麼這麼小肚雞腸!”傻強坐在我對面,心不在焉地把玩著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