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把菜裝盤,不屑的瞥了我一眼,“我啊,我可沒你心那麼寬,我寧願他們死在外面了。”
我從床上爬下來,腦袋墊在他肩膀上,湊過去小雞啄米的吻了他一下,“現在我就是你的家人。”
他樂呵呵的笑,小心的把我拉過去坐在他腿上,一口口喂著把飯吃完。
他說:“你爸剛才給我打電話了。”
“說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你後媽那點事兒,問你現在在哪,還回去麼。”景焱漫不經心的說:“還有就是,讓你早點結婚成家。”
我被噎住,可憐兮兮的望了他一眼。
他沒發表意見,吃完飯收拾收拾說要出去找工作,換了身衣服出門。
我對此不抱太大希望,這個城市每年有多少人沒個飯碗,張著嘴嗷嗷待哺,這其中不乏條件比他好的,競爭太激烈,傷亡也很慘烈啊,他又不是本地戶口,難。
我從地上撿了他昨天丟的招聘廣告,一眼瞄過去吃了一驚。
我本來以為以他的心氣兒會選個稍微體面的工作,比如銷售員業務員這一類的,可那上面畫著紅圈的,都是些保安,服務生還有些重體力的活兒。
那天景焱回來臉色不好,氣呼呼的在客廳裡摔枕頭,我躲在臥室看得揪心,又怕現在出去安慰他會打擊他的自尊,只能裝做若無其事。
等他發洩完進來,我坐在床尾翻書,漫不經心的問:“你找到工作了嗎?”
景焱勉強的笑笑,“沒合適的,我明兒再去看看,好多地方缺人呢。”
“嗯,不急。”我附和的笑,其實也明白現在僧多粥少的局面。
“昭昭。”景焱脫了外衣掛在一邊,像有什麼話要說。
我耐心等著,翻了頁紙看到我壓在抽屜裡的那張照片,景焱把它拿回來了啊,我差點都忘了。
他可能還沒想好怎麼開口,半響舒口氣說:“沒事兒。”
景焱去洗澡,我有點無聊,從桌上拿了景焱的手機玩,瞥見一條未讀資訊,號碼沒有備註。我內心掙扎幾秒,還是放棄了開啟看一看的想法,又放回了桌上。
景焱這個澡洗了得有一個多小時,出來時裹著浴巾熱騰騰的,只是給人的感覺有點虛,嘴唇邊上泛白。
“你不舒服?”
“沒啊。”他扯了被子蒙在身上看著我,嘴角含著笑。
我眨眨眼,懷疑自己剛才看錯了。
“我現在才知道那會你有多難。”景焱腦袋靠在床頭上,捂著額頭冒出這麼句話來。
“其實……我還好……雖然大學沒畢業,但還有個肄業證,找個小臺不是很累。”
“你們這也太麻煩了,做什麼不是要學歷就是要經驗。”景焱很抱怨。
我說:“別處不也一樣麼,現在就業機會少,條件比前幾年高了不少。”
“是嗎?”他不太相信。
我確認的點頭。
景焱嘆口氣,“與世隔絕啊!”
我拍拍他的胸口以示安慰,鑽進被窩裡彆扭的跟他靠在一起,手沒地兒放,蹭來蹭去不小心蹭到了他腿上。剛剛接觸到的那一瞬間,他大腿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下。
他抓住我的肩膀,用壓抑而又曖昧的語氣警告我,“昭昭,別亂動!”
我的第一反應是他想做了,但關了燈又不對勁,或者說,他這一晚的表現就不對。
景焱的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他懶洋洋的摸過去,本來眯著的眼瞪的老大,螢幕上是給他發資訊的那段數字。
“我出去接個電話,你先睡。”他在我臉上親了一下,慌慌張張的下床裹了張毯子去客廳。
我茫然無措,乾脆聽他的躺下睡了。
天氣預告說那天是晴天,七至十一度,房間裡有暖氣,被子蓋得嚴實,處境卻好似冰天雪地,手腳都是涼的,閉上眼睛哪裡都不舒服。
印象裡身邊的位置空了一夜,早上起來,桌上放著變涼的早餐,空氣裡每一寸都好安靜,和別家的煙火繚繞大不相同。
這次跟景焱重新生活,我們兩個都不算開心,我給他的只有壓力,而他給我的,也只有更深的懷疑。就算他嘴上沒有承認,可我確認他是愛我的,讓我不能確定的,是他到底會不會只愛我一個。
人一旦靜下來,時間就過得很慢,而腦子裡想的會越來越多。
隔天下午景焱回來時臉上是掛著笑的,一見到我抱著我轉了兩圈,弄得我頭昏腦脹。
嘚瑟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