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傾宇曾經告訴過她,他有難言之隱,因而每月十五都不能陪在她的身邊。彼時他嘴角苦澀的笑意,她只當他是有意瞞著她,卻不知道,這有意瞞著她的原因,是怕她擔心,怕她為他痛。
他中的是血蠱啊!她怎麼會一直未曾想到呢?!
“宇…你母妃中的…是血蠱…對麼?”洛傾凰一字一字,斷斷續續的從口中說出,不知道是因為傷勢嚴重,還是因為心中的悔痛與震驚,她幾乎有些哽咽了,只覺得每一個字吐出口都那麼困難。
君傾宇聽到洛傾凰的話,身子狠狠一顫,嘴角扯開一抹邪魅的笑意,伸手颳了刮洛傾凰的鼻子,剛想要開口否認,卻聽君乾翎接過了話去,陰陰笑道,“不錯!他母妃當年確實中了血蠱,而那血蠱就是我母后下的!”
洛傾凰的臉上頓時血色全無。只覺得心口狠狠一痛,彷彿有什麼利刃直直的刺入了她的心,心頭血一滴一滴的流淌著。她望著君傾宇蒼白的臉頰以及強撐出來為了不讓她擔心的笑容。
若不是她那麼一點點的不信任,若不是她執意要看看究竟是她重要還是君傾宇這每月十五的事情重要,君傾宇怎麼會如此?!
他現在該有多痛啊?!
萬箭穿心的疼痛。還有剛才那一招殺死十幾名殺手的反噬之痛。他居然還可以這樣站著對她笑!他居然還笑得出來!
“宇。別笑了好不好?”洛傾凰伸手撫摸上君傾宇蒼白的臉頰,手指輕輕觸及他額際漸漸滲出的冷汗,若不是痛極了,以君傾宇如此能忍耐的性子,怎麼會是如今這副光景,“很痛對不對?”
君傾宇深深的望著洛傾凰,洛傾凰幽黑的眸子此刻盛著滿滿的心痛和懊悔。他習慣性的伸手颳了刮洛傾凰的鼻子,可是就連這樣平常的一個動作都讓他痛的吸了一口氣。
血蠱一旦動用內力便會發作的更為厲害。此刻他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經脈逆轉小則武功受損,大則喪命黃泉,若不是他有著驚人的內力支撐,此刻怕早就已經去見閻王了,哪裡還能夠站在這裡?!
“凰兒。我不怕痛的,別自責,不是你的錯。”君傾宇儘量使自己的話連貫,其中似乎還隱藏著寵溺與憐惜。
洛傾凰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噴湧而出。他不怕痛,可是她怕他痛啊!若不是因為她,他怎麼會如此?!為什麼明明是因著她那小小的任性害得他如此,他卻絲毫不怪她,反而這樣怕她難過,怕她自責呢?!
他曾說過。相愛就是要全心全意的信任。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動搖。她答應了,可是她卻從來未曾做到!
他那樣的信她。信她說的每一句話,甚至連她相信的人,他也一併毫無條件的相信。可是她呢?!她做的如何?!
口口聲聲說著相信他!一直閉口不提每月十五他去了哪裡的事情。可是呢?!她的心裡根本沒有完全的信任他,否則她何須上演今日這一出?!
其實她不是完全沒有察覺到洛傾城的計謀的,其實之前她不是完全沒有脫身的方法的,可是她卻因著這任性,因著這不信任,非要看一看她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多麼可笑!若不是她,他怎麼會如此?!
巨大的疼痛和自責鋪天蓋地的席捲向洛傾凰。她只覺得心痛的無法自已。也不知道是牽動了傷口還是怎麼回事,她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甚至比君傾宇的臉還要白上幾分。
“凰兒,真的不怪你!是我不好,不該瞞著你的!”君傾宇看到洛傾凰自責的模樣,心中痛極,連忙慌張的拉著洛傾凰的手說道。
“夠了!”君乾翎不耐煩的看了君傾宇和洛傾凰一眼,眼中充斥著熊熊火焰,似乎有嫉妒,似乎有陰鷙,總之是充滿了瘋狂,他冷聲說道,“本殿沒有心思在這裡聽你們你儂我儂的!君傾宇,你能夠身中血蠱而多年不死,我早該料到你不似表面那麼簡單的!只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你竟是流景公子!”
君乾翎又向著君傾宇和洛傾凰走了兩步,一臉得意的看著君傾宇,笑道,“不過現在知道也不遲,而且剛剛好!你說我今日不僅能夠殺了我的競爭對手君傾宇,還能夠殺了聞名天下的流景公子,豈不是很賺?!我若是再拿了這流蘇閣的信物,傾城勾魂扇,那麼這天下,豈不是盡在我手中?!”
“就憑你?!”君傾宇稍稍推開了洛傾凰一些,狹長的桃花眼中閃過一道寒芒,那細碎的寒芒如同漫天的匕首,直直射向君乾翎,將他震得後退了一步,君傾宇一身翻飛的紅衣顯得更加妖異,他唇角掛著不屑的笑容,悠悠道,“只怕你還沒有那個命!”
“哼